接下来的几日,段钰果然没再来找花不落,只是偶尔在宫道上遇见,也只是匆匆点头问好,那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倒让花不落有些不习惯。
“六殿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花不落看着段钰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对身边的段璟寒说。
段璟寒冷哼一声:“他向来会装。”他总觉得段钰这几日太过安静,安静得有些反常,像是在谋划着什麽。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对六殿下有什麽偏见?”花不落不解,“我觉得他挺好的,就是性子软了点。”
“偏见?”段璟寒瞥了他一眼,“等你什麽时候看清他的真面目,就知道本殿是不是偏见了。”
花不落还想再说些什麽,却被段璟寒拉着往御花园走:“别管他了,带你去看样东西。”
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正盛,五颜六色的,像一片花海。段璟寒指着其中一株墨菊:“这是西域进贡的‘墨雪’,花瓣是黑的,花蕊却是白的,好看吗?”
花不落凑近看了看,确实别致:“挺好看的。”
“喜欢就好。”段璟寒笑着说,“本殿让人给你移栽几盆到东宫去。”
花不落刚想道谢,就听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跪在地上:“太子殿下,不好了!六殿下在城外的银杏林里晕倒了!”
“什麽?”段璟寒和花不落同时一惊。
“奴才刚才接到消息,六殿下带着几个内侍去银杏林赏景,不知怎麽就晕倒了,现在已经被擡回寝殿,请了太医正在诊治呢!”
段璟寒的眉头瞬间拧紧,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段钰向来惜命,怎麽会无缘无故晕倒在城外?
“走,去看看。”段璟寒拉着花不落就往段钰的寝殿走。
花不落跟在他身後,心里也有些担忧:“六殿下不会出什麽事吧?”
段璟寒没说话,只是脚步更快了。他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而诱饵,很可能就是花不落。
走到段钰寝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太医的声音:“六殿下这是中了风寒,加上忧思过度,才会晕倒。只要按时服药,好生休养,应该就无大碍了。”
段璟寒和花不落对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段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看到两人进来,他虚弱地笑了笑:“三哥,花哥哥……你们怎麽来了?”
“听说你晕倒了,过来看看。”段璟寒走到床边,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怎麽会突然晕倒?”
“就是……就是想去银杏林看看,没想到风太大,吹得有些头疼,後来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段钰咳嗽了几声,看起来格外虚弱,“让三哥和花哥哥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花不落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里的担忧更甚:“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段钰看着花不落,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花哥哥,我晕倒前,还想着给你捡几片好看的银杏叶回来呢……”
花不落的心莫名一软:“谢谢你,六殿下,心意我领了,你好好养病吧。”
段璟寒看着段钰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他拉了拉花不落的衣袖:“我们先走吧,让六殿下好好休息。”
离开段钰的寝殿後,段璟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麽?”花不落问。
“他怎麽偏偏在我们拒绝去银杏林之後晕倒?怎麽偏偏在晕倒前还想着给你捡银杏叶?”段璟寒的声音冷得像冰,“花不落,这很可能是他的圈套。”
花不落皱起眉头:“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想多了?他毕竟是个病人……”
“是不是想多了,等着瞧就是了。”段璟寒冷哼一声,“总之,离他远点,别被他骗了。”
花不落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乱。他总觉得段璟寒太过警惕,可又隐隐觉得,段钰这次晕倒,确实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