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抓住。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也不知道,为什麽邢禹可以,而同为朋友的许图南不可以。
以及刚刚哪怕没什麽的玩笑话,就神经过敏开始莫名其妙烦躁,生气。
邢禹侧目,抿了抿唇默然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快将唇咬出血的楚北翎,喉咙里仿佛堵着苦涩的硬块。
而他只能生生感受着这个硬块慢慢涨大,却无法改变加剧疼痛难言的事实。
厉冬和他说,要不你直接告诉楚北翎你们更进一步,不想说,就让他离你远一点,别毫无顾忌凑上来。
但怎麽办呢?!
他有点贪心,不想让楚北翎离自己远一点,最好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至于进一步——
他当然想和他更进一步,可万一进一步是万丈深渊呢!
邢禹不愿就此失去楚北翎,所以他不敢冒这个直说的风险。
所以这样就很好。
白炽灯管发出轻微嗡呜,除此之外,只有微微的呼吸声,许图南虽然心大也爱胡说八道,但到底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感觉两人状态气氛不对,很快转移话题;“算了,不让就不让吧。”
他擡手看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和盛夏他们汇合。”
正式上课在明天,今晚他们有一个开学仪式,实际上也没什麽,带教老师让班长给他们发了个基地手册,而後就是简单说了些手册上有的,一看就是要画死他们的节奏,繁忙的上课安排,分班学习名单以及注意事项。
带教老师在讲台上碎碎念,楚北翎坐在台下心不在焉听着,也没加入周围几个人的讨论说笑。
他们叫他也没什麽太大反应,也完全没注意放在平时,一下就能察觉并抓到邢禹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
一个半小时,楚北翎一直神游天外想刚刚那件事,每当将混乱的线头清理出来一点,他就会莫名其妙地特别烦闷。
继而暴躁的打断,不愿意也害怕深想下去。
下课後,五个人结伴回了寝室,楚北翎依旧没有想通,走着走着就与他们拉开一大段的距离。
邢禹特意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没有问他一晚上心不在焉到底在想什麽,而是安静地跟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慢慢走在月光洒满的大路上。
楚北翎侧目看过去,姣姣月光下,邢禹眼底被渡上一层银白色,看起来似有些触目惊心的苍凉。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邢禹回过头看他。
楚北翎连忙找了个借口说:“陪我去基地便利店卖点吃的吧,饿的胃有点难受。”
找借口是真的,他胃绞痛也是真的。
邢禹点点头,和走在前面三人说了一声,便和楚北翎拐去便利店。
这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状态持续了两天。
不过楚北翎这人不止倔驴一个臭毛病,遇到实在解决不了或者难以接受的事,他就喜欢当鸵鸟,将脸埋进沙子。
想不通他干脆不想了,哪怕周围危机四伏,他就自欺欺人当看不见不知道。
不过他这两天精神状态还是不怎麽好,集训基地的课程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十一点。
楚北翎本来就认床,睡在压抑的下铺,他更是难受。
总觉得那红棕色的木板,下一秒张口就要长着血盆大口咬过来,紧张地他连续两天没休息好,一到晚上就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次日顶着个黑眼圈到教室,困得不行,打着瞌睡全凭肌肉记忆再画。
等到第三天,邢禹终于忍不住掀开他的被子,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开口:“楚北翎……”我们聊聊几个字,在看到床上瑟瑟发抖的人後,瞬间说不出口了。
邢禹叹了口气:正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时——
楚北翎伸手拉住他的手:“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