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的功夫,厉冬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万宝路,冲他们晃了晃:“你们要不要?”
楚北翎本想接过来,看到一旁的邢禹最终摆摆手。
厉冬馀光扫他们两人一眼,嗤笑一声,染着红色甲胶的手指擦过打火机的滚轮,她咬着白烟凑过去,烟丝碰到火,缕缕烟徐徐上升。
“这些年过得怎麽样。”厉冬吸了一口烟问楚北翎。
“不好不坏,还算可以。”
“打算留在国内,不走了?”
“对。”
厉冬弹了弹烟灰:“那挺好。”
一问一答,不痛不痒。
楚北翎一直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太压抑,让他坐立难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无话不谈,开口就损的朋友。
时过境迁,只剩下客套,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让他尴尬难受的想要逃走。
邢禹大概察觉到他的情绪,主动握上他的手,放在手心揉了揉,与厉冬搭话,缓和气氛。
“这些年找石头满世界跑,好不容易回来,怀念江浙沪的天气吗?”
厉冬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睨了他一眼:“夏天又热又闷,冬天又湿又冷,那个鬼会怀念。”突然想起什麽:“哦,对了,满30减20,这麽大优惠力度,确实值得念一念。”
安静片刻,三人同时笑出声。
原本尴尬的氛围,被这样一句玩笑打散,整个卡座都放松不少。
“楚番番。”厉冬晃了晃酒杯,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你现在在做什麽?”
楚北翎:“做游戏。”
厉冬呵了一声:“游戏黑洞做游戏,怎麽想的,哪根筋搭错了。”
这才是楚北翎听习惯的说话方式,厉冬不再客套,他也放松了不少。
楚北翎无奈耸耸肩,笑说:“那也没办法,我画不了画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厉冬咬烟的动作顿住,看他一眼,又看向身旁的邢禹。
停顿许久,她最终什麽都没有问,只垂下眼,将烟点燃,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是麽!”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厉冬抽了小半包烟,喝掉半瓶威士忌。
楚北翎看得心惊肉跳:“你现在抽烟喝酒这麽凶?”
厉冬弹了弹烟灰,不甚在意:“无处发泄的情绪和性欲总要有宣泄的出口。”
“……”楚北翎和邢禹双双愣住,对视一眼,又错开。
一时半刻,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接她这麽简单粗暴的话。
楚北翎试探着问:“你和盛夏……?”
邢禹想打断已经来不及。
厉冬哈哈笑了两声,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楚番番,十一年不见,一见面我们就往对方最深最痛的伤口上戳,可真是朋友,亲生的。”
以前他们就是一个赛一个的疯,疯起来法力无边,但那时是行为抽象。
现在——
楚北翎有种觉得厉冬比他病得还要严重的错觉。
他抿了抿唇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分了,好几年了。”停顿半秒,厉冬不咸不淡地说着:“盛夏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