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金屋藏娇镜中的萧怀远笑起来让他脊背……
洞中不辨日月,世间已过三年。
这三年来,江湖中称不上动荡,也远不算安宁。
动辄能搅翻三界风云的新魔尊符鸣闭门不出,听说是忙着什麽建房种菜。正道各宗也一反常态地安静度日,只在抢夺弟子上暗流涌动。
反倒是散修中一个叫天复会的组织混得风生水起,他们号称不拘灵根有无,来者必收,招揽无数门人。
“我们天衍宗呢,也有一件大事,萧掌门的徒弟死在大比秘境里,掌门伤心过度,将俗世事务交由长老会商议,所以不太好见。”
弟子提灯领着一衆不会御剑的少年步行入宗,路上说些有的没的聊以打发时间。往年都没这规矩,据说是上届有人在附城遇袭,才让境界高些的弟子前来护航。
那人是谁呢,好像就是萧掌门的徒弟,叫明沉来着。
“可惜了,如果你们在上一届纳新大会来,还能见到掌门还有他徒弟的真容呢。”
山门前的九千级白玉阶实在太长,说完了正经事也还剩两千阶没走完,这可怎麽熬。弟子一拍脑门,计上心头。
“哎,说来这对师徒也有一段绯闻,你们想不想听?”
“据说那明沉啊——”
符鸣赫然睁眼。
听完自己作为清纯坚韧小白花慢慢融化萧怀远冰冷的心,却不幸猝然离世死在他怀里,最终成为他心中唯一白月光的故事後,他捂着起伏不止的胸膛,再难以重回入定。
为完全领悟真仙手札,他已在仙宫闭关许久,近来耳边却频频出现杂音。
上面这个被添油加醋的低俗龙阳话本还算好的,更可怕的是,他曾好几次听到萧怀远本人的低语,黏腻而阴森,仿佛就贴在他耳畔。
难道是他的魂魄还留了一部分在分身内,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应该啊。
符鸣修整心情打算继续修炼,但他再一睁眼,头顶的天花板便从仙宫的亮色改换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黑暗。
呼丶呼。
符鸣从溺水一般的窒息中缓慢抽离。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有点像游泳时被柔曼摇晃的水草纠缠,草叶拂过四肢内里,将他向深处的漩涡拖去,愈挣扎缠得愈紧。
他欲联系真仙残魂,却发现此地格局诡异,纵然持有控制核心也无法与秘境沟通。
神识内的系统也是依旧在休眠当中,可谓举目无亲。
他感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床软榻上,腰下垫着一个枕头,双腿因而被迫分开,这是个不太舒服的姿势,他自己是绝对摆不出的。
这是哪,他是谁,又穿越了?
经历了穿越修真界和绑定系统,符鸣对任何突发事件的接受程度已相当之高,但如今的情况,还是超脱了他的认知。
这具身躯比他现代坚持健身的身体还要羸弱,灵力全无,经脉堵塞,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力气擡起,连纯正的凡人都不如。
两眼被阴影蒙蔽,什麽也看不真切。嘴里也发苦,符鸣下意识舔了一口唇角,只尝到了怪异的腥咸味,有些想吐,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麽好东西。
此地没有人,没有光,没有声响,像是一处墓xue,将他深埋其中。
过了好一阵,他终于恢复了一星半点的气力,不说能移山填海,至少能扶着墙慢慢蹭下床。这屋的主人还挺贴心,在地上铺了层细软绒毯,符鸣光脚在其上挪动也不觉刺痛。
走没多久,符鸣便被身後一股巨力强行拽着手脚拖回,他的皮肉太脆弱,不得不以膝盖着地,跪倒在绒毯上瑟瑟发抖。
当当,此刻有东西正在他脚腕与手腕上叮铃啷当地响。符鸣沿着皮肤摸索,果然摸到了轻薄的镣铐,触之生寒,还各挂着几串小巧的铃铛。
寒金织成的缚仙锁?用来关他这个废人是不是太奢侈了。
这幅身体的穿着颇为清凉,他推测原主做的不是什麽正经职业,难不成是某个大能私自豢养的炉鼎?
根据真仙残魂为他恶补的历史知识,上古时期曾盛行过炉鼎之风,残害无数天之骄子,後被禁止。
无妨,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给他一年半载时间,他也能杀出这片牢笼。炉鼎之所以销声匿迹,主要是有一位炉鼎出身的大能开创了炉鼎可学的天阶功法,而他恰好读过那本,如此一来,重获修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拿了那麽多年龙傲天剧本後,符鸣总是很乐观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的剧本有所不同。
清脆铃响渐渐平息,头顶却传来隐约的谈话声,以及棋落木盘的声响。
“也是多亏您主张开放互市,这几年来,雍城鲜少有魔修作乱,边境安宁不少。”
这位雍容华贵的女修正与萧怀远执棋对弈,她是现今顾家家主,作为顾家旁支的雍城前城主倒台後,鬼市生意便由主家来接手。
“顾长老言重了,这是我徒的主意,我也只是传话。”萧怀远下得心不在焉,很快就将顾长老所执的白子杀得片甲不留。
自他徒弟死後,她总觉着萧怀远身上的人味更少了,从前虽冷,也不似这样的无情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