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酒伤身,温热了再喝。”
几人围坐在饭桌前,周蔺抱着小木瓜,先把小儿子给喂饱了,他自己个儿才开始吃饭。
蘸着蒜泥,一口一个饺子,肉香四溢,几人吃得满足的紧。
周蔺突然想到了周夭夭要买发带的事儿,抱着小木瓜,温声道:“桃子,你小爹说你想要买小石头那样儿的发带,长啥样儿,明儿爹去镇上给你买回来。”
周夭夭咽下满嘴的饺子,“爹,我都有了,不要了,你看。”
说着转了转小脑袋,满头流光溢彩的发带。
木槿嗔笑道:“昭然给的,可把他乐坏了。”
周蔺笑了笑,“昭然破费了。”
闻昭然摆了摆手,夹了一个饺子,“都一家人,有啥破费的。”
周蔺弯了弯眼睛,没再说啥。
白齐秋抱着小西瓜,把饺子捣碎了喂给他。
几个孩子吃的满嘴流油。
木昭野和周蔺时不时碰一碰杯,酒足饭饱,周蔺觉着这日子,真真是赛神仙了。
眨眼到了腊月二十六,家里的年猪出圈,送给亲近的几家人十来斤肉,剩下的便都留着过年吃了。
木槿把猪肉放进橱柜里,今儿周蔺去了镇上,白齐秋忙着家里的事儿,没来家。
周夭夭和小木瓜在闻昭然屋里玩儿,木槿好容易得了空儿,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槿哥儿,可在家?”
木槿刚把苕帚放到柴房,便听到院门口妇人喊他的声音。
“木婶子,怎的了?”
开门一看,竟是木良他娘,登时没了好脸色。
木婶子搓了搓手,“那个,槿哥儿,前些日子,我娘家送了柿子来,我晒了些柿子干儿,拿来给你和蔺小子尝尝。”
说着,把手里的一篮子柿子干儿递了过去。
木槿没接,“婶子这是做甚?我家有,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见木槿连门都没让她进,木婶子自知前几年,周思和木良那事儿,他还恼着。
讪讪笑笑了笑,“也是,如今咱木家村,谁家有槿哥儿你和蔺小子过得好,昨儿遇着你娘,瞧她模样儿,怕是肠子都悔青了,悔着前头那般待你们。”
木槿皱了皱眉,“婶子没旁的事儿,我就不多招待你了,快过年了,家里事儿多着呢。”
见木槿转身便要走,木婶子忙拉住了他。
木槿面露不耐,从木婶子手里抽出了衣袖。
“婶子有事儿快些说,我忙着呢。”
木婶子不敢再拐弯儿抹角,“唉,槿哥儿,婶子知道,你良兄弟前些年做的事儿,不地道,如今他也知悔了,家里仨孩子,我那小孙子打娘胎下来,身子骨儿就不好,日日汤药喂着,银子那花的跟流水一般,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木槿静静的看着她,没言语。
木婶子厚着脸,继续道:“你良兄弟去年去镇上寻短工,伤了腿,落了病根儿,做不得重活儿,家里仨孩子等着吃饭,婶子今儿来,也不是为啥,就想问问,你家那花椒园入了夏,可还招短工不招?”
木槿皮笑肉不笑道:“人不缺,婶子还是回吧。”
木婶子急道:“槿哥儿,思哥儿也嫁了人家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咱能不能放下,我家那时候,该赔的银子都赔了,聘礼也没要,早就翻篇儿了不是。”
木槿懒得再搭理她,紧着把院门给关上了。
若不是周思命好,木凌云对他有意,这退了亲的哥儿,还能寻个多好的婆家?
木婶子看着关上的院门,朝着门口,狠狠啐一口。
“我呸,有俩银子看把你烧的,哼,我儿还看不上你家花椒园那仨瓜俩枣儿呢!”
木婶子窝着一肚子气,眼看着和周蔺木槿处不好了,回去便开始说嘴木槿。
一会儿两口子不孝,一会儿木槿心眼儿小,後头竟是说起了木槿和村里钱家汉子有一腿,那周灼华长得一点儿不像周蔺。
木槿离得远,不知道这事儿,却是传到了周思的耳朵里。
自知自家大哥麽是为他出气,跟着木凌云做屠户生意,脾气也养起来了。
拎着木凌云宰猪的屠刀,便去了木婶子家。
一刀砍到了木婶子家的门上,深深的一道刀痕,吓得一家子躲到屋里,不敢吱声儿。
周思在门口喊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大哥麽和大哥为人如何,村里长了眼的都看得着,再让我听着你们在背後说我大哥和大哥麽的坏话,造我大哥麽的谣儿,这刀可就不长眼了!你们也别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今儿就得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被这动静儿引来的村里人纷纷探着头,看热闹,有几家在周蔺家的花椒园做活儿的,看不过去,附和了起来。
“这木家婶子嘴里就没啥实话儿,今儿东家长,明儿西家短的,最是嘴碎,还乱喷,思哥儿你也别气,我们都知槿哥儿为人,不会信了她的话的。”
“就是,思哥儿把刀放下,伤着人就不好了。”
周思红着眼,忿忿不已,“各位叔麽婶子,你们自己个儿听,这木良他娘说的可是人话,张嘴便造谣我大哥麽偷人,这传出去,三人成虎,假的都能成真的,今儿他们家不给个说法,我定然是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