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去,”云月临果然反驳道:“我说了,我要亲手……”
“云月临,”清诀很认真问:“你仔细想想,告诉我,你从刚才开始拒绝治疗丶以及找到黑衣人和蛊虫源头的执念,真的是源自你自己的想法吗?”
清诀开口问:“你真的,还在自己思考吗?”
死一般的寂静。
云月临不说话,眼中生出纠葛和不解。
他本来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而已,想手刃杀父仇敌人之常情丶分析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是有理由的。
他没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什麽不对。
但是清诀这样一说,他突然有一种掉入冰窟的恐惧和空虚感。
好像他一直忽略掉到,被蛊虫一点一点蚕食和控制的思想丶被冠上合理性的做法,突然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大裂痕。
他要找过去。
他要找到源头。
然後……然後干什麽呢?
云月临竟然害怕细想下去。
但是他一有不去的念头,就会疼痛加剧。
“……云少主,”解昼间看向他脖子处快要延伸到下巴的黑痕,也有些为难道:“黑色血管……快到脸上了。”
他俊朗的脸惨白无比,很难想象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云家少主。
“……该死的特殊对待,”清诀暗地骂了一句:“主角团的命就不是命吗?”
云月临只能发出最後一点声响:“……交给丶你们……”
黑线爬到他的下巴,堵住他的喉咙。
“不负所托,”清诀的心口还是慌得很,也不知道徒弟他们那边如何了,伸手按住乱跳的心脏处,说:“木缘姑娘,这里麻烦你了。”
清诀又抱了抱解昼间:“云月临交给昼间,我信昼间的判断。”
解昼间为这突然的拥抱一愣,郑重的点点头。
“然後仙君感到了天语的保命符震了一下,直接过去了,云少主本由我看着,他疼痛难忍,木缘姐姐观察了一会,说这样和蛊虫思想斗争下去会灵脉俱损……所以我只好先带云少主先过来。”
“也就是说……”阮灵籁急道:“现在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云少主身上到底什麽蛊这麽严重啊?其他人没有这个症状?”
“不要脸的虫豸,”雁失群说:“他对我们很了解,恐怕对云家也调查已久,控制云家少主,阴的没边。”
但是离养蛊地点近了之後,云月临确实看起来好受点。
阿居说:“现在只能相信师尊了……”
战力他们毫不怀疑清诀能吊打解南风,但是解南风卑鄙的手段一套接一套,恐怕会用人命威胁清诀。
谷底,平地处,解南风果然还有功夫戏谑的看着清诀。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如何在不杀我的情况下阻止我?”解南风也不着急,慢悠悠道:“你要是杀了我呢,云家不说几百,几十条人命陪葬,当然,其中也包括你们清家几个弟子和你的好友。”
解南风随手捡起从石头裂缝里爬出来的一只蛊虫,在手里把玩,他看起来不怕这毒。
“但是呢,你要是不杀我,马上蛊毒就会从整个柳春下手,最後扩散出去,到时候他们都会听我的。”
“是救一小艘船上的人,还是救一大艘船上的人,雾青仙君你可要好好选啊。”
眨眼之间,清诀定住解南风。
清诀朝前走了两步,安静摇头:“本君不选。”
他勾出一个笑:“本君把海水抽干。”
然後一个闪身,解南风的脖子被人掐住抵到了墙上,石墙砸碎了一个深坑。
解南风咳出血来,带着血腥味开口:“你疯了!一损俱损,你想他们……!”
他被塞了一把乱七八糟的丹药,什麽药都有,伤口瞬间好了。
“不想,”清诀语气一如既往,恶人味十足,“但是也不想你站着。”
他摁住解南风的脑袋往下压,迫使他趴在地上。
“不够继续吃,你有病,我刚好有药,你说巧不巧。”
清诀说完松开他,另一只手擡起,将散落的蛊虫聚拢。
但是蛊虫裹挟的黑气顺着他的灵力来找他了。
解南风擡头,发现清诀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蛊毒没被他挡回去。
而是尽数钻进了他体内。
黑色血管瞬间爬满了他全身,黑血顺着清诀的嘴角流下来,但是白色的灵力从他身体里一点一点被剥离出来,飞散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