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昼间叹气说:“师尊云少主,您二人有什麽话可以直接说的。”
解昼间面无表情:“二位大人不要整的像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你小子……”清诀扶着额摇摇头:“有的时候太聪明不好,真的。”
“好了!遮遮掩掩的,也不是大男子所为,”云月临被点破之後有些羞愤,但还是说:“这件事,总而言之,虽然说是为了整个修真界的未来,不光是为了云家,这麽多世家里也确实只有你们的实力能参与这件事,所以我情急之下给你传信……”
解昼间很少打断别人,但是忍不住说:“云少主,您还是挑重点说比较好。”
说个谢谢而已……
“……总之反正你也受伤了,你的徒弟们也尽心尽力……反正就是……”
云月临嘴唇微微颤抖,咬了咬牙,似乎在说什麽特别特别难以啓齿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终于从齿缝里边憋出来两个字:“多……谢。”
解昼间不明白有什麽扭捏的,总之无奈叹气:“唉。”
“咦……”
清诀也别扭的很,但是看云月临比他更别扭,还是选择了嘲笑。
清诀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
“清老狐狸,你再笑一个试试!本少主要收回刚才的那番话!”
解昼间:“师尊,别笑了,轮到您了。”
清诀瞬间不嘻嘻。
这臭小子,连他师尊都不放过。
“好吧好吧,其实本君要说的事情是……本君——做了个梦。”
清诀见面前这两人表情都一副“那又如何”的样子。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语气,才把想好的措辞说出来:“梦见我没有来帮忙,梦见……云家没躲过这一劫。”
他静候了片刻,大概是在等云月临骂他乌鸦嘴之类的话。
但是对方只是喝了一口茶,说:“哦。”
“哦?”清诀疑惑道:“就一个哦字?你不骂我吗,我做这种不吉利的梦……”
而且万一他真的……他本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
“如果你们不来帮忙,云家确实很难躲过这一劫,这是实话,我有什麽好骂你的。”
“……”道理是这麽个道理,但是听见自家被灭门的梦,态度居然比他想象中淡定这麽多。
“那也只能怪我们防范疏忽,我们没有能力保护弟子,保护百姓,”云月临说:“就算真的出事了,有愧的也应该是我,作为少主,未来的继承人,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平时他和清诀聚在一起都是很幼稚的拌嘴,时常让人忘记他,也是很受人爱戴和尊敬的云家少主。
哪怕脾气不好,云家弟子们还是很喜欢他的。
清诀类比了一下,这大概就是嘴上虽然不饶人,但确实会帮着员工干实事的老板吧。
清诀说:“但是这种事情谁也料不到的,真的出事了,也只能怪那些混蛋野心太大,手段太狠,心思太脏。”
解昼间点点头,非常认同他的话:“云少主第一时间和清家求援实乃明智之举,自剜剖蛊也很有担当和勇气,值得昼间学习。”
云月临本来觉得自己说的话还好,但是解昼间说完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徒弟怎麽,这种话张口就来的!”
清诀笑看解昼间:“哈哈哈多好啊多坦率。”
“总之,事已至此我已经很满足了,”云月临喝完杯中最後一点茶,说:“不管你梦到什麽,或者可能会发生什麽,那都是我们自己要面对的宿命,与别人无关。”
他对这种事情向来都坦坦荡荡,人活一世无非向死而生,若是死得轰轰烈烈,也算不枉此生。
所以在木屋里云月临果断自剜,至少这一点他和清诀不谋而合。
“我云月临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死的漂亮。”
“好!”清诀再给他添上一杯茶,也给自己把茶添满,不再吝惜自己的夸奖,也不怼他:“有觉悟,你未来一定会是一个好家主,以茶代酒,敬你。”
茶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顶尖玉露混着上好的茶香,人生难得一知己,弥足珍贵。
解昼间作为小辈倒是欣慰的点点头,随後说:“师尊和云少主不如尝尝我从山下买来的柳春特産。”
“哦,你别说,之前来柳春出差的时间不多,”清诀方才就闻到了那香味,只是一直没提,现在提起倒确实感觉有点饿了,“让我尝尝你们柳春都有些什麽好东西,比不比得我们泉漳以花为食美味?”
云月临自信道:“那必然是……”
解昼间拆开油纸包装,香味的来源是清脆的小鱼干。
细长的小鱼被炸成酥脆的炸鱼,金黄金黄的。
就是那样子歪曲扭八的看起来就像……
清诀云月临同时有点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