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仪却不争辩了。
涉及到他行为逻辑的根基,这人变得跟个哑巴一样沉静。
可常予白偏就不肯饶过他,这人一身的秘密,又好笑又诡异,没准涉及了哪些重大密辛呢。
常予白道:“李鸿仪,你为什麽要招惹女人?”
这其实和刚才那句问的是差不多的东西。
李鸿仪怎麽可能肯答。
可常予白不依不饶,又原话问了一遍,这下李鸿仪知道,不回答是行不通了。
依常予白的性子,他今天非得抖搂出些秘密来。
可李鸿仪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只是神色肉眼可见地落寞起来。
半晌,他才开口,声线低沉,却足够常予白听清。
“因为,我会死。”
这算得上什麽理由?
“谁都会死。”常予白反驳他。
“……”
“……哈,也对。”李鸿仪苦笑了一声。
他确实还在落寞,只是那落寞在笑完之後有所收敛,也有所改变。
那一声笑好像含了太多的信息,只是说不得,也无从可以开口的地方。
常予白淡然瞥了他一眼,好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总不能是跟李天声有关吧。”
他却看到李鸿仪像是恐惧般地抖了一瞬。
以尊武境的观察力,绝不可能是看错。
可李鸿仪又藏得太好,抖完了跟个没事人一样,换别人……别的不说,换瞿灵风和小云来,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李鸿仪笑他:“白皇大人又说笑了,这事说不得,您忘了?”
“哦。”常予白只回了他一声,算是默认了这番说辞。
前阵子李鸿仪套他话失败,现在倒是轮到自己套李鸿仪的话套失败了。
该说俩人真是毫无套话天赋吗?
想小云了。
常予白的思绪很快就游走到了别的关注点上。
徒留李鸿仪一个人心头郁闷。
他脸上笑得倒是寻常,但心头跟被人插了十几刀没什麽区别。
李天声……哈,还以为到死都不会听到这个名字呢。
活了这麽些年,也是难得碰上有人在这方面有共同话题。
这本不是该庆幸的事。
可李鸿仪还是堵得慌。
他好想,好想把一切都告诉常予白,告诉这个能与自己说到一处去的人,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麽。
如果常予白能记住他,凭那尊武境的名号,贯武应当也不会再遗忘他了。
可他没办法开口。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着想,还是为了……李鸿仪都没办法开口。
命数,从他诞生的那天起就锁死了。
这大陆容不下一个姓李名鸿仪的过路人。
这大陆只容得下一个李天声。
他只是想给自己留下足够多的痕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