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是不是打我了?”陈一鸣摸着后脑勺。
“哪有?”
“那我怎么……头这么疼?”
“你不是在上一重梦中就开始头疼了吗?现在副作用加剧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这……这完全是一片荒漠,入口在哪?”
“往前一直走,一直走,不要犹疑,不要气馁,你就能达到试炼之地。”
陈一鸣十分听话,他在荒漠之中头也不回地前进。
他感觉天上的太阳特别烤人。
汗水止不住地滴落到沙土之中。
他的双脚开始疼痛,双腿开始麻。
直到太阳落山,他才惊觉,自己已经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夜晚。
宛如海市蜃楼。
他立刻拔剑,挥向了一如既往的敌人。
当白昼再次来临时,一座城市已经被夷为荒漠。
他的敌人不见了踪影,但是他也并没有取得胜利。
属于他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于是他继续行走,直到黑夜的来临。
直到城市的重现。
相似的战斗往复出现,正如白昼与黑夜的往复交替。
有时他棋差一着,遗憾落败。
有时他一味避让,丢失了目标。
有时他侥幸获胜,在见识到温迪戈的巫术之前,就将对手斩。
他已经分不清究竟城市是荒漠中的蜃景,还是荒漠是城市中的蜃景。
但他知道,战斗仍将继续,他要将过去的自己彻彻底底地击溃。
有时他会漫步过绿洲,会给他带来春天已经到来的错觉。
有时他会游过湖泊,夜幕降临时,他们就在水上的城市战斗。
有时他会走过雪原,夜晚的城市也会被覆盖一层冰雪。
当昼夜往复了三百三十六次之后,他又将敌人用长剑钉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终于将那一个自己的一切潜能尽数逼出。
他见识到了层出不穷的法术组合,然后将每一种都彻底破解。
他已经将对手的最后一成胜算剥夺。
这时,他才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没有比这更彻底的征服了。
然而,疲惫不堪的他,在第四重的梦境中睡倒过去了。
o年月日,玉门,:
仇白提早回来之后,赶紧去查看陈一鸣的情况。
“喂?你还好吗?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仇白也很困惑,陈一鸣没烧、没感冒、没乱吃东西,昨晚也还好好的,为什么就是一直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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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鸣好像快把一切都忘记了。
面前什么都没有。
他也很难想起来别的事情。
一望无际的湖泊,映照着自己的倒影。
他快对时间没有概念了,他也快对现实与梦境没有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