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棉眼眶都红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拍拍郁雾背,“下次吧,我和你爸在这也没睡衣。下次一定。”
“嗯。”郁雾抿着唇分开身体,眼神有点怯怯的,“那,你们早点休息。”
郁建庭在一边笑呵呵的,扶了扶眼镜直点头。
*
夜深了,房间一片黑暗沉寂,郁雾在床上还没睡着。
和父母关系缓和让她开心了会,然後像一束光慢慢灰暗下去,怎麽也亮不起来。
心跳在沉闷地跳动,胸膛里气短胸闷,像是被什麽东西压着。缺氧的窒疼感时不时让她喘不上气来。
脑子里突然想起丞熠说过的,靠分开的痛感分辨爱意的深浅。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单打独斗,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一直都被一双手温柔地托住。
她猛地坐起身来,开了床头暖光,胸腔起伏大口大口呼吸,然後做了决定。
——她要去找丞熠。
就是这麽一个瞬间,她全都想通了。
打开房间主灯,拿出行李箱就开始收拾东西。
保暖的羽绒服丶厚实的羊绒袜丶围巾手套全都拿上。又想起最近项目多,可能要在那边办公,又去杂物间找要拿的东西。一通乱找,杂物间被她弄得一通混乱。
一通收拾,才突然反应过来不知道丞熠在哪个国家。
她拿出手机踌躇着要不要打给他时,不小心碰到身後的笔记本,本子落在地上散开,那一页的最後一行写着:【我决定不再相信任何真心,祝我好运。】
是高中写下的。
她眨眨眼,愣了一下,又很快抿唇笑起来,眼中涌起热泪。拿起桌子上的笔,在这行字的下面一字一句写下:【我决定倾尽所有追寻幸福,祝我好运。】
一切云开雾散。
或许生活本就很简单。
开心就笑,难过就哭,摔倒了拍拍灰尘,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没必要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中,用别人的错误薄情惩罚自己,纠结拧巴把身边人全都推远。
渴望纯粹真实的“被爱”是她前几十年人生里认为能抵抗痛苦的唯一方式。
事实上,她不需要任何救命稻草,自己才是个体主观的主人。
她再也不要被动的等人去爱她,然後去分辨对方的爱意是否真诚。也不用担心对方给予的爱情会持续多久。她不要再困在套子里,她要去做一个给予爱的人,而不是等待施舍的人。只为自己的情绪负责,喜欢就去追求,不喜欢随时放弃,她只用在乎自己本心当时的感受。
。。。。。。
郁雾拨通了丞熠的电话。
无限拉长的嘟了几十秒後,那边响起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
“喂?”
郁雾呼吸开始急促,她极力克制着,脑子一热直接说:“我想来找你。”
那边顿了顿,才淡漠“哦”了声。
这一声“哦”让郁雾冷静不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麽。她眨眨眼,指尖捏紧了手机,慢慢说:“我看到了你的日记。”
那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冷笑,“所以你是在可怜我?”
“不是!不是可怜,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是我想试着勇敢——”
丞熠径直冷漠打断她,“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话落,电话挂了。
郁雾茫然盯着渐渐息屏的手机屏幕,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想了想,既然还不知道他在哪,于是给昝雅发消息拜托她查一下,然後关灯上了床。
小一,真够傲的。
她唇角含着笑,慢慢闭上眼睛,开始期待明天。
*
次日中午,昝雅给了郁雾地址,又打来一通电话问她要地址干嘛。
郁雾说了自己的意图。
昝雅在那边激动的啊啊叫,直为她开心,还说下班找她请她吃饭。
。。。。。。
郁雾下了班,才走出公司大楼,就被昝雅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