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连是临时来团部干活,没有自己的宿舍,只能借用礼堂作为临时宿舍。
白天礼堂正常使用,晚上农业连的职工将床褥被子都铺在地上,挤在一起取暖睡觉。
苏秀秀一边铺一边说:“夏同志,你没有床褥棉被吧?没关系,我们挤一个被窝,我睡觉很老实的不会乱动。”
夏繁星有点头疼。
按照她的计划,她过来就会和谢京臣相认。
不说立刻就能和谢京臣住在一起,最起码能住进正儿八经的宿舍,能有自己的床。
到时候被褥什麽的还不是小事情?
早知道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说什麽都会带个行李箱过来,也不至于跟别人挤一个被窝。
苏秀秀刚铺好床铺,就有几个年轻女知青结伴过来找夏繁星。
她们带来两个窝窝头,硬塞给夏繁星後,向她展示满手血泡。
“疼得没法干活了,夏同志,请你帮我们治治。”
农业连使用工具多,很容易长血泡。
老职工已经习惯,血泡磨多了就会变成老茧,就不会再疼。
新来的知青皮肤相对娇嫩,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也很正常。
夏繁星让苏秀秀帮她用火苗给银针消毒,她则去外面找能轻微清热解毒作用的苔藓拿来备用。
银针平着刺破血泡放血,血泡瘪了後,上面那层还在,保持伤口的完整。
再用水冲洗伤口,用苔藓敷在上面。
包扎前,夏繁星一边按压知青手腕处的“内关xue”和手背上的“合谷xue”,一边解释道:“这里能通经活络,有效止痛。你们晚上睡觉前自己也可以多按按,明天应该会舒服很多。”
几个年轻女知青连连点头。
其实夏繁星说这番话不仅是为了能让她们缓解实际疼痛,更能给她们一种强大的心理安慰。
夏繁星撕开布条,松松地包扎伤口。
这一步是为了固定住伤口上的苔藓敷料,而不是勒紧伤口。
夏繁星嘱咐道:“保持透气,今晚别沾水。明天出工前把这个苔藓去掉,让伤口透透气,那层老皮自然就会贴进去,干活时能挡着点。刚开始会有点疼,忍一忍,磨一磨就过去了。”
女知青们一直点头,几乎没停过。
“好了。”夏繁星包扎完最後一个人,“要是明天下班回来觉得又磨红了,再来找我。”
“谢谢夏同志!”几人异口同声感谢,高高兴兴地走了。
“谢谢夏卫生员。”苏秀秀凑到夏繁星面前,眼睛眨巴眨巴,“谢谢夏医生,谢谢夏主任,谢谢夏院长!”
夏繁星淡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借你吉言。”
女知青们送的两个窝窝头夏繁星不打算自己吃,她要去团部医院送给赵牛,顺便看看他的情况怎麽样了。
苏秀秀没事便跟着一块去。
没想到她们走在半路却跟赵牛迎面撞上。
“大牛哥,你没住院吗?”苏秀秀吃惊。
赵牛老实地笑了,“医生说俺的伤口处理得很好,已经不碍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俺觉得医生说得对,反正俺已经不咋痛了,睡一觉起来应该就能好,正好不耽误俺明天上班。”
“胡说。”夏繁星秀眉微蹙,拉着赵牛的衣服就要往团部医院走,“我只是做了紧急处理,要想完全康复必须住院。”
赵牛却赖在原地不肯走,直到赖不下去了,他才终于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