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啪一声,把一份皱巴巴的试卷丢到她面前:“上次你考三十分的试卷是不是你冒充家长签的字?”
叶语莺怔住了,微微睁大眼,一时之间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
生物老师冷冰冰地盯着她,语气犀利起来:“怎麽,不敢承认了?”
她咬了咬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校服袖口的线头,轻轻一抽,无意间让校服袖口裂开了个口子,像是未经缝合的伤口,露出校服低下的白色卫衣。
那天考得很差,拿回家签字。
她自然知道自己没人指望,只能自己偷偷模仿了姜新雪笔迹,草草地糊弄了事。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太想摆脱那种无处可诉的孤独和失败,她甚至在签完字以後,都不敢多看那张卷子一眼。
此刻被当衆戳穿,尽管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但叶语莺原本还无所谓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她脸颊上上升的温度让她後知後觉地感到一种刺骨的耻辱……
半晌,她垂目,低声说:“是我签的。”
除了承认,她想不出任何借口。
生物老师像是早有所料地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将试卷在桌上拍了一下:
“你以为这是什麽?你撒谎!叶语莺,你这样的学生,迟早社会也不会要你。”
叶语莺垂着头,睫毛颤了颤,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因为也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些话了,但是此刻她胸口还是堵得慌,像塞了一块随时会吸水膨大的海绵,无比沉重。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无数次想解释。
解释自己不是不想学,只是力不从心。
解释自己不是天生差劲,只是从小就走错了路,被拖着一步步坠落。
解释内忧外患,爹在坐牢,妈怕被自己拖累,外婆现在还因腰上在家卧床休息……
没人理会她啊……
解释又有什麽用呢。
世界从来不会听弱者的解释。
叶语莺轻轻擡起头,声音平静得出奇:“老师,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清晰,带着比同龄人更加低沉的意味,好像沾染了她灵魂的色彩。
“回去补一份家长签字,明天放学交给我。”
说完,生物老师不打算没再理她,自顾自地整理讲义。
叶语莺弯腰捡起那份卷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皱折的角落。
她却问了一句:“明天放学我还可以来办公室吗?”
生物老师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为什麽能捕捉出一丝期待的意味。
可半晌後,她却弯了弯嘴角,朗声道了一句:“谢谢老师。”
转身,离开了教室。
留下生物老师在原地疑惑,似乎不知道她最後眼里的一抹期待是为了什麽。
她没见过这样的学生。
不反驳,不争辩,甚至在被羞辱丶责骂之後,还能平静而真诚地说出一句感谢。
*
而就在夜深时分。
程明笃合上一本书,起身去厨房倒水。
他瞧见了佣人休息厅内的微光,里面有个小小身影正坐在角落里,双眼似乎正观察在屋外。
经过走廊时,那个身影忽然站了起来,掀起一阵纸页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顿,一侧头,就发现叶语莺已经站在了长廊上。
隔着虚弱的光线,她在很浅的光线中,甜甜叫了声哥哥,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是不是被姜新雪可以训练的结果,还是真心的称呼。
随後,她来到他跟前,模样很局促,像是躁动不安了很久,带些许胆怯:“可以帮我签个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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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0个红包[三花猫头]
校园部分我不会直接拉到完结,会写完一个阶段,切现代线写,但是没有存稿,我说不上具体哪一章且现代线[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