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放知道陈与禾会因此不开心:“别放在心上。”
陈与禾是有点介意的,但她也没办法改变这些现状,对于裴放的安慰,她淡淡回应:“我知道。”
领导和客户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家人,吴浩帆也就不拘着,打了声招呼就回办公室去了。
为了见领导,两人都穿得很正式,大冬天的,西装衬衫还是不足以御寒。
裴放握着她两侧手臂:“冷吗?”
“嗯,有点。”
“德国更冷。”
李书记无意间提起的话,被裴放记在心里。陈与禾心里暖暖的:“放心,我会穿得很厚的。”
裴放不愿意她受冷,也舍不得现在就离开:“去车上待会儿?”
上了车,裴放把後座多馀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陈与禾没什麽反应,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裴放没忍住捏了下她的脸:“怎麽了,高兴傻了?”
陈与禾慢慢回神:“谢谢你裴放。”
裴放观察着她的表情,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又在乱想什麽?”
“就是觉得你的一句话,比我苦哈哈地跑半年都管用。”
陈与禾一方面很感激裴放和张广运能在李书记面前给绿氢机会,一方面又会因为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而觉得挫败。
“你啊,最近老爱钻这种牛角尖。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合理利用资源没有问题。”裴放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戳了下陈与禾的额头,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今天的事实是,你不苦哈哈地开发项目,我说再多话也没用。”
“再说,你以为张广运为什麽愿意跟李书记举荐绿氢?”
张广运的确愿意提携有能力的後辈,但他终究是个商人,不可能把自己的蛋糕平白送给绿氢,他能牺牲通航的调研时间,让李书记来绿氢一趟,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陈与禾跟张广运打交道这麽久,很清楚他的动机。可裴放这麽一问,她突然就想跟他唱个反调,不肯说了:“嗯?你说呢?”
裴放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师:“自己想!”
陈与禾把自己陷进座椅里,裹紧身上的外套,挡住下半张脸:“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转不动了。”
“又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知道她又在装傻,裴放也拿她没办法,可这不耽误他耐心地一点点引导,“通航是龙头企业不假,但大型车辆谁都能造,翻不起什麽新花样来。李书记看重的是绿氢提供的氢能动力模组,这才是核心部件,通航只是个载体。”
“至于明年江宁运动会的招标,绿氢需要借助通航的行业地位和知名度,而通航也需要绿氢的技术来领先和区别于同行企业。你们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他当然愿意举荐绿氢。”
“今天李书记这一趟,是为了绿氢来的,不是因为谁的一句话,我也没有那麽大的本事。我或者张广运,本来就有责任和立场给李书记推荐一家优秀的企业。”
陈与禾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裴放把她的脑袋从外套里剥离出来:“所以陈与禾,现在一切都很顺利,不要胡思乱想。”
陈与禾也意识到自己想太多,现在的绿氢,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利好的局势,两个项目即将结成硕果,成绩也被领导看到了。可能是越接近理想的目标,她就越不安。
裴放的分析极大地缓解了陈与禾的不安和焦虑,她伸出双手,搂上裴放的脖子:“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裴放眸色渐深,捏着她的下巴擡起来些:“光口头上谢啊?”
陈与禾笑着吻上去:“这样呢?”
披在陈与禾身上的外套滑下肩膀,裴放把外套往上提了提,左手顺势往上固定住她的下颌,不容拒绝地,再次覆上她的唇。
这个吻并不像上次那样急切,裴放浅吮几个回合後,再温柔地探进,久久地勾缠着。
因为担心她会累,也担心自己会失控,没过多久,裴放就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陈与禾睁开眼睛,向裴放投去疑惑的眼神,搂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没松。
她柔柔地看过来。裴放用指尖描摹着她的眼睛,试图遮住她带着鈎子的眼神,他费了很大的心力才按捺下脑子里的心猿意马:“送你回去?”
“不要。”
裴放轻笑,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那要干嘛?”
“想…再感谢裴总一次。”
陈与禾又勾着裴放吻下来,这一次是她先主动探出舌尖的。
嗯,她果然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