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上有刀疤,他。。。。。。死了吗?”
他顿了顿,点头。
“劫持我,是不是想要让你不再查这桩案子,好保全费允?”
萧琮点头,随後,张了张口,用极其嘶哑的声音开口:“。。。。。我不会。”
他这声音真是被药粉毁了,干涩至极,完全听不出平日的样子。
楚泠赶忙让他住嘴,又把茶杯端过去给他。
情急之下,她也没注意到那茶杯是自己方才用过的。
萧琮的眸光在上头停滞片刻,随後喝了下去。
楚泠见他变成这样,又有些自责:“我今日不该一个人去中和楼的。又给你带来了麻烦。”
萧琮刚想开口说什麽,楚泠便凶巴巴地擡眼:“不许张口。”
他只好又咽了下去。
萧琮环顾四周,看见房间内的纸笔。他取过来,平铺在床前的小几上。
沾了墨汁,萧琮提笔,在上面认认真真写了一句话:
“不是我的麻烦。是他们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他的笔迹铁画银鈎,很好看。一笔一划,细细写来,时间都好像慢了。
他写完,将纸转了方向,又擡头看她眼睛。
楚泠见到最後两个字後,脸有些发烫。
这人,明明开不了口,也知道怎麽让她心软脸红。
这两日,萧琮被明大夫叮嘱不能说话,便心安理得又告了假,在府中同楚泠一道。
但比起自己的嗓子,他显然更关心楚泠,生怕吸入那帕子上丶将她弄晕的气体会对她身体産生什麽伤害。
还是明大夫再三保证,说那药已经无害,萧琮这才放心。
这件事震动朝野,梁文选亦是震怒。其他朝臣清楚局势变化,这些日子来探望的人,几乎踏破了太傅府的门槛。
可也仅仅踏破了外门门槛罢了,因为太傅并未让他们进来。
这日,徐嬷嬷正在清点外头送来的探望礼。
她对楚泠道:“如今那些朝臣们倒是把局势看的明朗,这些礼一应带了您的。”
显然是如今庙堂无人不知楚泠在太傅心中分量。
楚泠随手取出一支芙蓉花簪。那花瓣是用金箔做的,栩栩如生,一看便知华贵。
而盒子里,竟还有一套头面,均用上好的珠玉宝石做成,极其贵重。
徐嬷嬷解释道:“楚姑娘,这是镇阳侯夫人送您的。”
楚泠对现在世家大族之间关系已很清楚,了然道:“是费国公夫人的亲姐。”
看来,是知道太傅那里无路可走,便为了保妹妹平安,求情到她这里来。
说话间,萧琮走进,顺手取走那盒子上的花笺,看了眼落款,同样了然。
他暂无法开口,便看向楚泠。
那意思很明白,一切都由她定夺。
楚泠想了想,开口:“若你查到费夫人同这案子当真无关,那便宽容些吧。”
自古,这些女人不过只是跟着丈夫,也甚少有选择的馀地。
想起那日在渌水边见到费夫人的那面,尽管衣着华贵精致,但眉宇间的疲色,却是遮也遮不住。
不仅要操持府中大小事务,还要对付这些被丈夫接回来的妾室通房。可丈夫一旦犯事,尽管与自己无关,却也不得不被牵连。
楚泠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忍。
阳光从窗棂斜斜打进库房,照在她的裙裾上,原本水红的颜色有些发橙,格外亮了许多。
她总是善良,愿意宽容。
萧琮啓唇,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