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髻,凌云髻,你就爱这一个。”般般翻了个白眼,无论他问表兄自己该梳什麽头,他都毫不犹豫说凌云髻,可她都梳腻了,他还看不腻,“看了这麽久,表兄定然也学会了。”
嬴政听了这话还真手痒了,跃跃欲试,“有何不可?来。”
般般:“?”
话都没说,被他拉走了。
只可惜嬴政不大会通头,又控制不好力度,几次弄疼了般般,她捂着脑袋拿脚踢他小腿,“疼,轻些!”
“好好好,我轻些。”嬴政放柔了手,颇有些手足无措。
手里的发丝细而柔,如同上好的绸缎,稍有不慎便会从他的指缝滑落,好不容易通顺了,他开始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步骤梳发。
只是,在牵银手里仿佛有灵性的乌发,此刻宛若不听话的小兔儿在他手心来回滑着垂落。
般般通过铜镜瞧见他左手手掌裹着的一圈薄薄的白纱,“表兄的手好了麽?怎地白纱变薄了。”
嬴政专心梳头,“嗯,侍医有法子。”
“侍医真厉害呀。”般般想起了自己的燎泡与口腔溃疡。
过了些片刻。
“好了麽?”
“没有,稍等片刻。”
……
“还没好麽?”
“…呃。”
“好了好了好了。”
般般撑起脑袋,仔仔细细的瞧着镜子,“?”
“这是凌云髻?”
这不是两只兔耳麽?
她扬起手,嬴政起身便跑,“该用膳了,表妹,快走吧。”
般般气结,体谅他手不方便,没好气的叫牵银过来为她重新梳头。
梳好头出来,嬴政已经坐下等她了,他还不曾动筷。
秦驹弓腰倒了些果酒。
“表兄怎麽开始饮酒了。”
嬴政只道,“酒量太差,该练一练。”
想来是之前跟秦王子楚饮酒醉宿了快一天,他要胜过这关,表兄自来要强,无论有何不会的,一定会弄到自己会为止。
般般想起了一件事,“你们先出去吧,我与表兄有话要说。”
秦驹看向嬴政,嬴政点头,他当即招呼其他宫人一共离开。
“有何事,不会是气我给你梳的头,要与我一决胜负?”嬴政还有闲心玩笑。
般般瞪他一眼,旋即坐到他身侧,正经起来,“表兄,我觉得姑妹与吕不韦有些怪怪的。”
嬴政倏然停下动作,“嗯?”他眯起眼睛。
她将在甘泉宫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说完便摆出一副求解惑的模样。
嬴政陷入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过了会儿,“此事你别管了。”
旋即,他问般般,“你怎麽瞧出来的?”她不是于此方面笨拙迟钝麽?
“因为我想起来,阿母曾说过姑妹昔日是吕不韦的姬妾呀,我看姑妹仿佛很寂寞,没人说话的样子,那她与大王的感情定然不是表面这麽好,她与吕不韦是朋友麽?”
嬴政叹了口气,摸摸表妹的头,“母後不会的,她只是在拉拢相邦。”秦王子楚能给她的,吕不韦给不了,她不可能跟吕不韦旧情复燃。
何况她还有嬴政这麽个儿子,她目下要的绝非是情爱之事,但是她定然与吕不韦更说得来倒是真的,“我会抽空多陪陪她的。”
“好奥。”原本般般也是疑惑姑妹对吕不韦的态度,嬴政为其解惑,她便不再想了,“我以後也多多陪伴姑妹,常去寻她玩!”
“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般般确实不觉得自己辛苦,因为她什麽也没做呀,但是她稍微做些什麽,表兄便说她辛苦了,很心疼她的样子。
“表兄辛苦了。”她笑嘻嘻的为其夹菜,“表兄多吃,你往日最爱吃吃这道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