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都困了,嬴政终于出来了。
她一把扑去,“你怎的这般磨蹭,都要凉了,我生气了。”
“是我不好,让膳房重新炸制一份,这些分给宫人吃吧。”
“那好吧。”
般般发觉,今日的表兄特别的温柔,“表兄的手怎麽了?这麽红。”
不知是他搓的太用力导致的,还是在外头受伤了,有的地方还有血丝,般般大惊,捧着轻轻摸摸,拉着他到屋里翻找药膏。
“表兄可是秦王,怎能如此不小心呢?有什麽交给宫人做便是了,秦驹呢?喊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她竖起眉毛,气愤无比。
话音刚落,秦驹弓着身子老老实实的‘哎’了一声,杵在屋边。
“无碍,碰到脏东西罢了。”嬴政摆摆手,让秦驹退下,“他如何能做我的主?别为难他了。”
秦驹得到解脱,赶紧窜了出去。
他嘀咕着,干脆到膳房去催膳夫弄快点,两个主子等着吃呢。
“表兄这是心情不好了?”般般只当他是在朝政上遇到了什麽难题,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眨巴眼睛装乖巧懂事,“那表兄摸摸我,我是干净东西。”
“……”
嬴政的思绪被打断,“你是东西?”
般般:“啊我不是东西啊。”
“……”
“……”
“不是。”
他无奈至极,捧着她的小脸,拇指指腹陷入她脸颊的软肉,不轻不重的道,“真真是蠢人一个。”
她不依不饶,要让他忘记这两句对话,“别人说怀了身子会变笨,这不是我的问题。”
“我怎麽觉得,表妹从前也这般?”嬴政喊了一层清浅的笑意,说罢,与她额头互相抵着。
“你觉得错了。”般般忍不住贴近小脸,主动亲他。
他很快错开脸庞,时而轻时而重的吻她的唇瓣。
般般能感受得到他绵密纤长的眼睫扫过了她的眼睑,她的心一阵乱跳,这秦宫的夜晚万籁俱寂,唯独彼此的心跳这样剧烈丶呼吸这样烫人。
而他沉寂着满身的温柔,带着独特的清冽与缠绵将她淹没。
那年夏日潭边,表妹手中那条甩动的鱼尾,将溪水弹飞,溅到人脸上,被水滴迸射到脸上的微妙触觉,冗长至今,经久不消。
一吻罢,他复而啄吻她的唇角,随後是脸颊。
“我们上药吧。”她戳了戳药瓶子。
“好。”嬴政欣然伸出手,将带着伤的一面朝向表妹。
般般打开药罐子,在灯下认真为他抹着伤口,“下回不能伤害自己,我们不是说好了?谁欺负我们,我们便要他好看。”
这是两人幼年挂在嘴边的诺言,她还记着呢,这会儿特意拿出来说。
“好,知道了。”他就这样笑着,点头答应。
上好药净了手,秦驹带着新炸好的吃食回来。
尤其是炸鸡,被炸的金灿灿的,外头裹着一层金色的东西。
“这是何物?”
“这是裹了一层鸡蛋和细磨过後的面糊糊,你尝尝!”
嬴政盯着看了会儿,古怪的试探性咬了一口。
入口外酥里嫩,约莫是新鲜的鸡肉,竟然还出汤汁了,那层酥壳外头被般般撒了一层干料,奇异的滋味被完美的混合。
“好不好吃?”她歪着脑袋,不肯错过他的丁点表情,如同做了好事索要夸奖的小狗。
嬴政慢腾腾道,“瞧起来,你已经偷偷吃了好几次了。”
“……”这样明显吗,“没有呀。”
“若非如此,你怎肯等我一起?第一口竟先给我吃?”
“我有这麽坏吗?”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