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瞬间噤声,干笑道:“尊贵的陛下,我这就去送书!”
“且慢。”宇文澈慢条斯理展开名册,
“把提亲的人家记下来。吏部张侍郎的侄子丶礼部尚书的外甥丶镇北军参将……”
他每念一个名字,便用朱笔轻轻划去一道。
白枭咽了咽口水:“您这是要……”
宇文澈合上名册,眼底寒光乍现:“朕倒要看看,谁还敢打未来皇後的主意。”
次日所有提亲人家纷纷收到调任文书,不是派去边关就是贬到穷乡僻壤。
苏景行对着突然冷清的门庭纳闷:“怪事了,这两天媒婆都染风寒了吗?”
苏景行疑惑地对父母说:“爹,娘,王媒婆昨日明明说今早来听回信的,怎麽突然就染风寒了?”
苏父捋着胡子笑道:“无妨,不是还有李媒婆丶张媒婆麽?让雪儿慢慢相看便是。”
“都没了。”苏景行皱眉,“所有媒婆今日全都称病告假,昨日登门的几家公子,不是被调任边关就是举家离京。”
苏母惊讶地放下茶盏:“怎会如此巧合?”
宫里寒影低声回禀:“主上,苏公子似乎察觉了。”
宇文澈把玩着玉佩:“让他查。传令下去,苏姑娘大婚前,京城适龄公子全部派去修皇陵。”
白枭从房梁探出头:“您这是要把京城青年才俊都埋进皇陵啊?”
“埋了干净。”宇文澈淡淡道,“总好过朕亲自送他们上路。”
雪花纷飞中,宇文澈剑光如练。白枭蹲在廊下哀嚎:“宇文澈!这都四年半了!我天天跟人家屁股後面,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我连苏姑娘月事几号都记得清清楚楚,再盯下去我真要改行当媒婆了!”
剑锋骤停。
“她昨日为何去药铺?”
白枭翻个白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苏夫人相遍全城找不到女婿,急得嘴角起泡!人家是去给母亲抓药的!”
宇文澈收剑入鞘:“让太医院配清心丸送到药铺,再让掌柜以新药名义送去苏府。”
“您就不能直接提亲?”白枭抓狂,
“时候未到。”宇文澈望向雪幕。
寒影突然现身:“主上,苏姑娘往城郊梅林去了。”
宇文澈解下大氅:“备马。”
白枭崩溃捶柱:“又来了!每年雪後梅林偶遇,连说词都不带换的!”
梅林中,苏落雪正踮脚折梅,忽闻马蹄声近。转身便见玄衣公子勒马而下,面具下的嗓音低沉含笑:
“姑娘,这枝梅……可否赠我?”
苏落雪将红梅递过去:“给你吧。”
宇文澈接过梅枝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
“姑娘,天寒地冻,早些回家。”
苏落雪怔了怔,这声音……好像听过。
她低头行礼,抱着剩下的梅花快步离去。
暗处,白枭啃着冻梨吐槽:“四年就为碰下手?您倒是直接提亲啊!”
宇文澈凝视着那抹消失在雪雾中的身影:“及笄礼那日,朕在苏府墙外站了一夜。”
寒影默默递上暖炉。
“再等等。”宇文澈握紧梅枝,“等她……想起来的那天。”
苏府闺房里
苏落雪对镜簪梅,忽然转头问茯苓:“你觉不觉得……那位公子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茯苓整理着床铺笑道:“小姐莫不是话本看多了?依奴婢看,他就是个不敢露脸的登徒子!”
“说不定呀,面具下面是刀疤脸呢”
窗外风雪中,玄衣帝王静静伫立,肩头落满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