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虽然不说话,但是簌簌的发抖的女儿,陈棉棉估计强硬送幼儿园,她也不会闹的。
她也会很乖,因为妞妞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但她想好了,还是先自己带吧。
她不能因为妞妞乖,就去委屈她。
听说暂时还不需要上学,妞妞乐的双手拍车框,嘴里哼哼:“muamuamua!”
想到什麽,她又回头看妈妈:“爸爸,fei来啦?”
抓完云雀後她爸只在家待到半夜就又去排地雷了,还没回来呢。
陈棉棉说:“虽然爸爸不在,但妞妞今天可以吃羊肋排和开花大馒头喔。”
妞妞虽然内向,但她其实什麽都知道:“姜奶奶,不jiu啦!”
陈棉棉说:“她今天结婚,你会多个爷爷喔。”
妞妞数手指:“jiao望xu,有好多爷爷。”
据赵凌成说那李怀才是gay,姜霞自己回忆,也说俩人总共就睡过两次。
Gay倒没什麽,但他当间谍又骗女人子宫,简直可恶。
姜霞也可算死心,寡了好几年了,终于答应後勤那个,上泉城扯证结婚去了。
以後她还能待在基地,妞妞也会有稳定的馒头吃。
经过後厨,陈棉棉要了两根冰冻的羊肋排,回家点煤球,小火慢炖着。
妞妞最近正在重看《珊瑚岛上的死光》,她喜欢自己看,依偎在妈妈身边,不认识的字就会问妈妈。
陈棉棉铺开信纸给总革委写信,又是一项新的工作任务。
她准备给西北申请一批葡萄树苗和瓜种。
而这项工作过几年其实也会有人干的,因为戈壁滩最适宜种的就是葡萄和瓜果。
但原本要人工改造的水利会提前完工,瓜果也就能提前上马。
趁着大西北知青多赶紧搞,再过几年,妞妞就能实现葡萄和各种瓜果的自由了。
不怪妞妞说她爷爷多,她的爷爷确实多。
今天是6月11号,她其中一个爷爷,祁嘉礼刚在片戈壁滩下车。
不远处就是铁轨,沿路隔三米就有一个军人,看到司令下车,全都擡手敬礼。
他边敬礼边走向不远处的吉普车,车旁,一个军人对着後视镜在刮胡须。
祁嘉礼说:“怪不得你爷爷总爱骂你,你也太在意形象了。”
又说:“一个放羊娃,要是原来的我,是不会允许你冒险去救他的,但是谢谢你,成功挽救了一条人命。”
……
氢。弹马上就要来,还有闲心刮胡子的也只有赵凌成,他回头,立正敬礼:“祁司令。”
六十岁还年轻,正是闯的时候,祁嘉礼军装着身,一派威严。
俩人说话间,随着隐隐一声鸣笛,一列车头全黑的火车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它也正是从申城一路运送氢。弹,前往罗布泊的专列。
它比原计划晚了一天,因为有个刚入伍的,原来是放羊娃的小夥踩中了地雷。
幸好他的班长是个去过朝鲜的老兵,听到咔嗒一声觉得不对,刨了两把发现有雷,就赶紧上报情况了。
西北紧急调不到地雷专家,但是赵凌成懂得拆雷,就过来帮忙排雷了。
为一个刚从放羊娃变成小兵的人而让军工专家冒险,值得吗?
要是原来的赵凌成,也会觉得不值得。
但现在他已经懂了,他原来其实和唐天佑一样狭隘,只是不自知而已。
人人平等,也该包括放羊娃。
祁嘉礼看着列车远远驶来,喉头哽噎,又说:“研发氢。弹的专家据说已经遭受了辐射了,谁是最可爱的人,是他们,也是你们。他们就在车上,打个招呼吧。”
需要排雷的路段氢。弹专家们知道,也肯定要看看。
同为军工人,他们分散于全国各地,哪怕认识,见面的机会也很少,彼此能看一眼都算奢侈。
赵凌成赶忙把衬衫换掉,让自己显得不那麽邋遢,以注目礼望着那列全黑的列车逐渐驶来,并从眼前经过,他在敬礼,祁嘉礼腰板格外挺直,也在敬礼。
整节列车除了驾驶室外全蒙着黑帘子。
但经过时有人撩了道缝隙在看窗外,那就是研发氢。弹的专家们了。
列车驶过,列队的军人们集体扭头,以注目视送列车继续前行,一路向西。
跨越四千公里,无数军人持枪护卫,只为氢。弹安全到达罗布泊。
终于,火车走远了。
祁嘉礼掏手绢揩眼眶,又说:“肯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