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委把自己的探亲假让给了赵凌成,让他赶紧上泉城,看看到底啥情况。
赵凌成开车往过赶的时候,钱胜昔的家长也从东风基地往来赶呢。
陈棉棉在市人民医院的大门外,正在朝里面张望。
赵凌成怕太显眼,就把车停到不远处的公安局,这才来问媳妇:“啥情况?”
陈棉棉先说:“听魏摧云说,姜瑶流産了。”
昨晚魏摧云之所以打马往家赶,是因为姜瑶也不知怎麽的,好端端就流産了。
魏摧云的摩托车恰好坏了,别的车又跑不快,他就骑着马回来了。
他都快四十的人了,有个孩子不容易,着急也可以理解。
但最重要的是,钱胜昔是怎麽没的。
赵凌成低头看妻子:“现在把整个过程讲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又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公安局,到车上聊。”
他需要知道钱胜昔到底是怎麽死的。
因为如果不是意外,陈棉棉和曾风做事他都不放心。
万一留下什麽蛛丝马迹呢,就不说公安特派员会介入调查。
钱胜昔老爸虽然年龄已经很大了,但之前也是带过兵的,可不好欺骗。
陈棉棉只想往耍流氓方面搞,也只想让公安枪毙钱胜昔。
但冷静思考,就发现曾风的办法才是最妙的。
她把情况大概讲了一遍,然後才又说:“公安亲眼所见,他是被公羊顶死的。”
她没讲细节,赵凌成也想不到,就问:“魏摧云让羊顶他的?”
他所知道的,能命令领头羊的只有魏摧云。
也只有一个原因,魏摧云小时候当过羊倌,给地主家放过羊。
陈棉棉摇头:“跟魏科长无关,就是那个,你知道吧,那个……”
赵凌成哪知道,只问:“到底哪个?”
羊好端端的为什麽要顶钱胜昔,什麽原因?
陈棉棉踮脚,轻声在他耳边低语,然後才说:“他激怒了领头羊。”
赵凌成愣了好半晌,心有馀悸的说:“怪不得。”
他还忍不住呕了一下,因为真相实在太恶心了,让他生理性的反胃。
其实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在曾风身上。
因为两个亲历了现场的公安可以作证,他和钱胜昔俩是同夥。
钱胜昔老爹,钱军长都快七十岁了。
最疼爱的小儿子出了事,当然愤怒,也誓要查明情况,到了医院就点名要见曾风。
曾风还没有换裤子,屁股上是晃晃的血迹。
等钱军长来时,他和秦小北在一起,当然,俩人已经沟通过情况了。
秦小北是头一回听说,也还处在震惊中,就没有说话,由曾风来讲述原因和过程。
总结下来就是,钱胜昔不知从哪听说了个荒诞传闻,就想去尝试一下。
但他的行为等于是跟领头羊抢老婆。
而衆所周知的是,一般公羊和母羊的配比是三十或者五十比一。
公羊的领地意识特别强,它平常跟别的公羊都为了争交。配权打得不可开交的。
母羊一哀嚎,它就被激怒了,也就把跟它抢交。配权的钱胜昔给顶翻了。
而为什麽陈棉棉说曾风这事儿办的漂亮。
钱老军长来时怒气冲冲,不但要查个明白,还誓要拉几个王八蛋给儿子陪葬。
但一听儿子的死因,人要脸树要皮,他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关键证人不止一个,还有俩公安,外面加一个民兵,据说都是赶着去阻止钱胜昔的。
但一堆人愣是没拦住,钱胜昔冲进羊圈,就把小命给送掉了。
钱老军长唇抿一线,死死盯着曾风。
如果他的眼神是刀子,曾风现在已经被扎成个筛子了。
钱老军长想看清楚,曾风是不是在撒谎。
……
曾风当然是在撒谎。
他一尝饺子就明白陈棉棉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