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戏瘾也是真足,就又向李开兰赔情道歉:“工作嘛,你理解一下我吧。”
但赵凌成又来一句:“对啊。司令又不是外面有人了。”
曾司令脸色刷的一变,政治人的第六感,他直觉哪里似乎有不对。
他也猛看窗外,不用说,他想的正是黄蝶。
赵凌成看似在为他说话,但是总叫他心里不安。
而经大家一致讨伐,李开兰终于再一次吃下哑巴亏:“懒得跟你们讲。”
见陈棉棉啥也不说,只埋头干饭,又帮她夹菜,笑着说:“咱吃咱们的,吃完上楼,我要给你和你家小妞儿看个好东西,我估计你们俩呀,肯定都没看过。”
陈棉棉只干饭而不干别的,是因为她不知道黄蝶会怎麽做。
再就是一帮男人围剿个女同志,她不可能搭腔的。
她甚至也猜不到赵凌成是准备怎麽做,这会儿她已经吃完了,而家私柜上摆着酒呢,就证明曾司令还要跟王司令他们小酌上几杯,她也正好跟妞妞上楼去。
放下筷子,她笑看李开兰:“我吃饱了,嫂子您呢?”
因为桌上有婴儿,李开兰没给丈夫酒。
但现在,她主动把酒端了过来,并说:“咱上楼吧。”
也就在这时赵凌成突然又说:“小陈,你是准备明天和黄蝶一起回?”
就好比一声惊雷,曾司令脱口而出:“谁,黄什麽?”
赵凌成回头,嗓音含磁:“曾云瑞不是您堂房嘛,他的妻姐,黄蝶女士。”
曾司令刚好接过酒瓶,透明玻璃的五粮液瓶子。
酒在里面剧烈晃荡,那也是他这只老狐狸能表露的,最高的震惊了。
就在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後院是稳的,不可能起火。
但他自以为温柔乖巧,忠诚的婚外情人,她竟然出现在他意料之外的地方?
曾云瑞是他挑了又挑,专门拉拢的技术型人才。
黄蝶是他妻子的姐姐,又是位优秀的售货员,他才敢与她保持关系的。
可她怎麽做脱离他预料的事,那让他的手颤个不止。
而其实也是从他的反应,赵凌成才敢确定自己一切的设想都是真的。
他现在的做法自有他的用意,毕竟他不是暴躁的祁嘉礼,他能沉得住气。
他又说:“曾云瑞夫妻喊黄蝶很多次,让来探亲了。”
曾司令一下就又理解情人了,正好他也不在申城,她出来探亲嘛,正常。
把酒瓶给秘书,他笑着说:“我跟凌成他们,总是要喝上几杯的。”
既然後院无事,他继续统一战线:“咱们慢慢喝。”
陈棉棉是在上楼後才知道,这个时代的权力到底有多大的魔力。
如今还没有电视机,但是有一种微型电影机。
楼上有间专门的电影室,带子都是俄语电影,李开兰放的是小孩儿喜欢的《动物世界》。
妞妞在白天,从杂志上看了好多圆圆的星星。
晚上要看自己从未见过的大型野兽了,孩子激动的呜呜直叫。
但那放映机是苏联专家留下来的,也是小洋楼的公物,陈棉棉有心也搞不到。
要不然,她想搞一台回家,放给妞妞看的。
她也没有专心看电影,总记着马骥说的,一定要看好孩子。
电影不过40分钟,怕伤了孩子的眼睛,李开兰就不给看了。
再闲聊了会儿已经是夜里十点,妞妞揉起了眼睛,时不时呜一声,一看就是要睡觉了。
而陈棉棉所认为的,有乱子也该是在凌晨两三点,夜深人静时。
但经过接下来的事她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生兵蛋子。
或者说,黄蝶敢做,就是因为摸透了曾司令。
几杯酒下肚,王司令和薛老总,祁嘉礼最忠诚的部下就跟曾司令敞开心扉了。
他们也耿直,被曾司令送出门,就要替祁嘉礼求情。
一个说:“我们老司令这几年在乡下受了好多苦,有错误也全反省了。”
另一个说:“错误都是我们下属犯的,组织也该让他回家养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