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审讯室,同样的警官,同样的被训人。
只不过这次谢景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眼睛是被人用手捂着的。
他倚着檀淮舟的肩头,阖眸小憩。
至于手,自从被檀淮舟抓住后,就再也没松过,本想被他握着,能够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现在反倒是自己的肌肤,像是块沁了雪水的玉髓,冰凉刺骨。
他尝试缩了缩手,没想到檀淮舟五指用的力度更大,桎梏着他细小的动作。
怎么了?
檀淮舟感受到谢景霄别头的动作,便放下手,侧头耐心询问。
见他极浅淡的瞳孔睁开又合上,反复数次后,才将目光落在审讯室的玻璃上。
阮先生快要出来了,看到我们
谢景霄话说一半,审讯室的门就开了,传出他预料的声音。
表哥!你们!
阮言归是提前被带走,他出瓷坊大门的时候,只是看见一个极像檀淮舟的身影,但出声喊他,人家并没理睬,只当是自己错觉。
一来就被关进审讯室,现在刚出来就看见,表哥跟欺负自己的人相互依偎,坐在一块,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他还不理自己,更气了!
小声点。
寒眸冷厉,瞬间让阮言归的话卡在嗓子里憋不出来。
气的他脸色又红又绿,猛咳几声,身子一抖一抖。
银发强光的加持下,衬得他面色彷如一张白纸,形单影只不敢触碰的易碎,与之前的飞扬跋扈判若两人,好似下一秒就会咳出血来。
谢景霄动摇了,想要起身,却被檀淮舟拉得重新坐回位置上。
继续装,你得的是糖尿病,又不是肺结核,咳什么!
话音刚落,阮言归就不咳了,但眼眶瞬间变得红红的,指着谢景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一咳,你就关心我的!
檀淮舟抬眼,桃花眼里无波无澜,语气平平开口:那是怕你死我地界上,我给老爷子没法交代。
他顿了顿,视线扫了一眼
身侧的郑束,后来我让助理查过,糖尿病是咳不死的,肺癌晚期会。
噗
谢景霄没忍住,浅淡的唇溢出一声轻嗤,而后又敛眸,不与阮言归对视。
你笑什么笑!
阮言归怒瞪一眼谢景霄,然后看向檀淮舟,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气急了,
我我我这就告诉檀爷爷去!
檀淮舟轻抬手,作出轻便的手势。
等一下。
阮言归转身就往出走,却被人喊住,唇角抑制不住勾出一抹弧度。
但回头的时候,瞬间压平笑弧,抬起下颌,鼻腔闷哼一声,
怎么啦?
记得照价赔偿。
檀淮舟!
檀淮舟似是没听见,连头都没抬,低头看着谢景霄莹白如玉的指尖,攥在手里缓慢揉捏。
阮言归气冲冲朝外走去,马丁靴鞋底碰触地面的声音,被他踩得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