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宜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勾唇一笑:“知墨她自己都看不清,我们就别去她面前闹了,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
周亚青沉默地点了点头。
南蛮皇宫内,玉琅公主一身血迹,锋利的剑刃直对着南蛮王。
挥剑一斩,南蛮王一个闪身回避,没展到他的身,却斩落了她的发丝。
南蛮王接着她斩下的发丝,擡眼笑问,“长公主何必动气伤身?可是孤哪里做的不好?”
她的目光泠泠,“王上何必问?你我之间有国恨家仇,岂能有儿女情长?”
南蛮王是个极其年轻英俊的男子,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但弑父杀兄上位的他可不是什麽天真无辜的少年郎,他的刀上沾满了鲜血,眼中也再无天真。
“长公主殿下,如今晋国正乱着呢,你这时候对我出手,就不怕我对晋国出兵?”南蛮王勾唇一笑,伸出手指划过她的剑刃。
玉琅公主的剑被他一个巧劲打掉,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你如今能号令军队?怕是不能吧,南蛮的兵权大部分都在你那些兄弟手里,你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皇帝罢了。”
玉琅公主曾经也不得不与他虚情假意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往哪里戳他最痛。
“长公主殿下这番话倒是让我想起曾经夜里你安慰我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了,”南蛮王笑着靠近她,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姐姐,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半分真心吗?”
玉琅公主一把挣脱开他的手,无比嫌弃道:“你我之间血海深仇,曾经的每一次与你的接触都让我无比作呕。”
“既然这样,那孤只好对晋国做点手脚了。”南蛮王弯了弯眉眼,笑得很是天真。
玉琅公主冷笑一声:“有赵家军在,你以为你能出手吗?你的手伸不到晋国,我劝你安分守己,不然我一剑杀了你。”
要不是晋国那边还没安定下来,南蛮这边还不能乱,她早就一剑杀了这个南蛮王了。
一个矫柔造作,故作天真的男子,还故意扮作她先夫的样子来恶心她,真的是不要脸!
玉琅公主弯下腰拿起剑转身离去。
等回到自己的宫殿,她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场景自他们撕破脸皮後已经上演过很多回了,每次南蛮王都会故意被她刺伤,而後装可怜来到她面前,求她给他上药。
她知道南蛮王在模仿谢郎,他自然去打听过曾经谢郎在战场上受伤,也是由她来为他上药的,东施效颦,自取其辱罢了。
“殿下,是赵将军传来的信。”婢女取下信鸽上的纸条递给她。
玉琅公主迫不及待打开纸条,看到里头的赵家军与楚地军连破两座城池的消息顿时喜不自胜,她就知道,小宜和小琮联手定然是天下无敌。
玉琅公主望着窗外四四方方的天空,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回归故土。
她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燃烧,直到变成灰烬才流下一滴泪。
这半年来,赵佑宜与楚禅隐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毫不费力,便一连拿下几个城池,离玉京州最近的云州就在眼前。
“阿琬,明日便攻云州了,怎麽还不睡?”楚禅隐见她一人站在空地上,秋日又来了,他贴心地为替她披上披风。
赵佑宜回身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师母的来信,你看了吗?”
楚禅隐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小姑娘家家的,别老皱眉。”
“知道你在担心师母,但是师母的武艺是先皇一手传授的,在南蛮她不会吃亏,只是师母报喜不报忧,的确令人担心。”楚禅隐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得加快脚步,等安定下来便去南蛮接回师母。”赵佑宜道。
楚禅隐自然知道玉琅公主当初执意要去南蛮是为了什麽,听她话中的意思,怕是要灭了南蛮:“到时候楚地军任你差遣。”
赵佑宜靠近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怀琮哥哥,有你在身边真好,日後也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好吗?”
楚禅隐伸出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没有回答她,反而递出一枚指环,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生辰喜乐,我的阿琬。”楚禅隐眉眼弯弯,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
农历八月初二,她的生辰,赵佑宜没想到在行军打仗之中,他还记得她的生辰,顿时眼含热泪地吻上他的侧脸。
赵佑宜伸出手,“给我带上。”
“见指环如见人,我楚怀琮此生都不会离开赵念琬,一辈子只爱着你丶守着你,至死不渝。”楚禅隐那双桃花眼中含着绵绵的情意,眼中的深情让人沉溺过去。
蓝宝石在月色下闪闪发光,犹如她那颗滑落到楚禅隐心中的泪一般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