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将低声说:“这知府莫非与胡屠户有过节?”
镇北王眼神冷然:“他只是懒得查案,正好有胡屠户这个方便认罪的羔羊,顺手抓来用了。”
听着越来越大的喧哗声,知府恼火,举起惊堂木重重地砸了声,“都给本官住嘴!你们这些刁民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此处离京城不远,天子脚下,容不得你们放肆!”
百姓们被吓了一跳,纷纷噤声。
知府哼了声,对堂下的胡屠户问:“胡宏达,你可知罪?”
胡屠户无力地望着知府老爷威严的脸,连磕头了几个响头,“小人不知,冤枉啊老爷,小人自从受伤后一直待在家里,从未出门,怎么会谋杀虎老大呢?”
“从未出过门?”知府狐疑地眯起眼。
他身体前倾,胸口压在桌案上,伸长脖子向下看:“你今日不就出门了吗?看来是本官太仁慈了,你居然还敢撒谎,来人呐,赏他十个板子!”
胡屠户大惊,“今日是衙役老爷们将我强行抓来的,非小人本意啊!”
“少在这里胡搅蛮缠,”知府怒骂:“你说你受伤之后从未出门,但你今日就是出门了,满口谎言之人,本官绝不姑息!”
眼看着衙役真要动手,洪家生大喊道:“慢着慢着,老爷,胡屠户的状师来了!”
知府抬头,微微眯起眼:“还请了状师?让他上来吧。”
洪家生喜笑颜开,挥了挥手,“大家都让让啊,都让让,让魏状师上去!”
百姓们如摩西分海般退到两边,人群后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红顶马车,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
知府捏着惊堂木的手收紧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达官贵人?
这马车不单单是华丽,最重要的是顶部的装饰物,知府虽然官位不高,但这里毕竟离京城近,长了不少见识。
他定睛一看,那不是太尉府的标志吗?
知府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他咽了口唾沫,一边等着马车中的人下来,一边安慰自己,兴许是看错了。
这装饰物正是魏婪就季时兴那日从他身上顺走的。
胡屠户一头雾水地回过头,他没请过状师,莫非是家里人找来的?
所有人屏息静气,数百只眼睛牢牢盯着马车,只见车帘微微撩起,一人从中走了出来。
“啪!”惊堂木砸在桌上。
知府吓得慌慌张张站起来,整个人像是要从堂上滚下来,他不可置信地张大嘴,比地上虎老大的尸体还要惊恐。
是他!
怎么是他?
魏婪束着高马尾,神色矜贵,漆黑的双眸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笔挺唇薄,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魏婪闻声看去,那人立刻羞涩地移开了目光。
“咳咳,”知府攥紧了手,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魏婪走到胡屠户身旁,粲然一笑:“草民姓魏,见过大人。”
魏?假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