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张堰声音沙哑,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他手里攥着的帕子,早已被汗水浸透。
其实,他几次想抬手敲门。
都被自己硬生生按了回去,只能像困在原地的走兽,焦躁地来回踱步。
廊下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女眷,七十多岁的张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
枯瘦的手紧紧捏着佛珠,嘴唇翕动着不停祷告,眼眶红肿得像核桃。
几位小姐红着眼圈,互相依偎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偶尔传来的压抑啜泣声,更让这沉闷的气氛添了几分窒息感。
府里的小厮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守在廊下。
端着参汤的手微微颤,生怕动静大了惹老爷和少爷心烦。
负责传信的小丫鬟,刚从产房里出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对张栋福了福身。
“老、老爷,稳婆说……说少夫人身子虚,孩子还没转过来,让再、再准备些参片……”
话音未落,产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痛呼,紧接着是稳婆带着哭腔的急喊。
“夫人!挺住啊!再加把劲!”
碗碟碰撞的脆响、热水倾倒的哗啦声混杂在一起。
像无数根针,狠狠扎在产房外每个人的心上。
张栋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
他死死盯着那扇雕花木门,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扶住廊柱。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青砖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湿痕。
身为礼部太常。
七个孩子中,只有最小的是个儿子。
儿子张栋虽然只有二十岁。
但已经娶了四房妾室。
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女人,给他们张家生下男孩。
这次的大儿媳再次怀孕。
据神医诊脉,确定是一个小公子。
这孩子对于他们张家来说,至关重要。
但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家中所有人,都快要急疯了。
“那快去啊,找库房去要啊!”
张栋横眉冷目的呵斥着。
“可是库房所有的参片都已经用完了。”
丫鬟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
张栋猛的跌坐在地上,无力的看着产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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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从眼角滑落。
“老天真的要这样对待我们张家吗?”
就在这时,一个门子跌跌爬爬的跑了进来。
“老大人,四王子带着神医过来了。”
“什么,四王子?”
张栋目光紧锁。
“快请啊!”
张老夫人扶着拐杖走了过来。
“母亲,四王子跟我可是政敌啊!”
张栋拉住母亲的手臂阻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