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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养好你(第1页)

没养好你

巫祁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离开都城竟然是逃亡,她啧啧两声。日替代月,远方的亮驱逐了夜,待到天光大亮时,她竟然在想这些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一场荒诞的梦。

梦醒了就不会有那麽多人死了,睁开眼睛就能见到易慎在自己床边,而後两人一起前往辞紫阁,再见孙夫子,和友人只有嬉笑打闹,并无如今的生别。

梦中的鲜血会是温热的吗?梦中的尸体是死不瞑目的?梦中的一切都剥离缘由只剩荒诞,只要她在梦里,哪怕平原变悬崖,雨滴变利剑,她也不会害怕。

可,这一切并不是梦。

那些人就是死了,包括周流乎。

巫祁不觉得周流乎能活,但巫祁知道自己不能去送死。抛开差距扬言报仇雪恨,说到底只是宣扬心中愤懑,并无实绩。

倘若动动嘴便能报仇,那恶人不会如此逍遥。

因此,她不会说,只会等待。

等待她为胜者的那一日。

昏沉的路逐渐变得清晰,他们两人共乘一马,奔向前方,无花朵相伴,也无霜雪相送,连云彩都和昨日所差无几,巫祁的身後仍然是易慎的胸膛。

经历万千风雨,身後还是他。

巫祁道:“易慎,我们往南走的话,去哪里?”

易慎回:“你想我们私奔到哪里?”

逃亡被说成私奔,怕是世间再不会有如此之人,巫祁思索片刻,不知怎麽想起来母亲曾去过的地方——长如镇。

长如镇瓜果香甜,阳光甚好,尤其适合发霉的人前去。

“易慎,我好像有些发霉了。”

易慎搂紧巫祁,低声道:“那我们去晒一晒。”

巫祁笑了笑,握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样举起挥了挥,决定了。

“易慎!我们去长如镇吧,把我晒一晒。”

“好。晒一晒,不发霉。”易慎道。

他们远离了都城的冬日,骑马乘车往南走,雨中遇青砖绿瓦,有人穿一蓑衣,搭一简易棚子护住桌,提笔作画。巫祁穿着蓑衣站在易慎的伞下,道:“易三公子,要不要雨中作画?”

易慎将伞偏了偏,“听你的。”

“好!既然你听我的,那我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咱俩比试比试,若谁输了,便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可以。”

说罢,两人还真准备起雨中作画了,只可惜,他们兴致突起,别说桌子,身上连根笔也未有,所幸那人听到了他们的赌约,自愿将自己今日所带的东西借给他们。

三人找一湖中亭坐下。

巫祁身穿蓑衣,眯着眼睛拿起笔大致看了一下,便下笔。反观易慎,起笔并无巫祁迅速,他也未看雨中楼阁黛瓦,只是在提笔前看了两眼巫祁。

这次竟是巫祁率先停笔,等了又等,易慎才斟酌着画完最後一笔。

那人看了看巫祁的画,心道:“画是好画,色和技皆为上上等,只是雨中的青砖黛瓦本是惬意悠然之地,为何这姑娘画出来却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怆。”

看易慎的画时,那人的心中便只剩惊讶和佩服了。

——远有雨中湖心亭,砖瓦陪衬,近有一女子埋头作画,发丝垂下,花朵发带逊色三分。

这画中的姑娘便是巫祁,令那人不解的是,巫祁今日作画时极少停顿,说是一气呵成也不为过,画的是雨中景,可在这位公子的笔下,姑娘微微蹙着眉,桌上的画竟然是……

枯萎,不对,发霉的桃花。

巫祁接过易慎的画,愣愣地看着那朵桃花。那朵花第一眼望去着实像发霉了,可若是细细地看,便会发现,那朵桃花不是发霉了,而是竭力生长,剥去那些霉。

画中所作,心中所想。

那人本还想着身为旁观者,能为他们判个胜负,此时便庆幸自己并未执着在他们两人之间分出胜负了。色有深浅,技有高低,可这画中情又该如何衡量输赢。

雨停天晴,巫祁收起易慎的那幅画,道:“将我画的这麽好看,我可不要丢掉。”

易慎将巫祁的画收起,道:“画中无我,等你日後补上。”

所谓的输赢便在两人的一言一语间轻飘飘地散了。两人向那人告别,走了。那人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输与赢,在心意相通之人面前,似乎,并不重要。

他们两人啓程往南走,途中遇见几人便一起喝酒打牌,乘船爬树,躺倒在还未有春色的干软地上,路过古刹,见有人招摇撞骗,巫祁便戳穿那人,转身潇洒离开。

途径寺庙时,巫祁停住了脚步。

寺庙周围萦绕着静心之意,无人大声喧哗,生怕冲撞了神灵,只站在庙门处,便能闻到经年累月的香混合着尘的味道。

易慎道:“要进去看看吗?”

巫祁摇头,“不必了。我觉得世上若真有神灵,神灵也是喜爱我的。”

即使她杀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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