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铮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营帐内的寂静,“分明是裹着糖霜的砒霜——吞下去灼心烧肺,吐出来又舍不得满嘴甜腥。
那董贼打的好算盘!”
“董卓不惜耗费如此巨大的代价,一心要将我们逐出洛阳,他到底意欲何为?”
关羽目光如炬,剑眉紧蹙,心中的疑惑如同翻滚的暗潮,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眼神中满是对董卓野心的洞悉,沉声道:“那董卓野心昭昭,其图谋绝非区区三公九卿之位可比。
他妄图效仿王莽篡汉,建立新朝!
打的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算盘,一心想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霸主,借此号令天下群雄,实现他那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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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分明是谋逆之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竟妄想将天子囚于掌中,当作笼中雀鸟,把满朝文武视作提线木偶随意操控!”
关羽怒目圆睁,须发皆张,义愤填膺地说道,
“可他当真以为,仅凭那几千凉州兵,就能肆无忌惮地冒天下之大不韪?况且,洛阳城内尚有数万禁军,还有两万多的五原军,他哪来的这般底气?”
张铮微微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似是洞穿了董卓的阴谋布局,缓缓说道:“董卓既然肯下如此血本与我们达成协议,又岂会不懂得收买人心?他必定早已暗中笼络了禁军和五原军中的一些将领。
昨日校场演武,原本的执金吾已悄然换成了吕布。
北宫卫尉莫名醉酒坠马,接任者竟是那牛辅。
袁本初称病闭门不出,鲍信更是连夜奔逃。
如今的洛阳城,已然是董卓的天下,放眼望去,到处都插满了董字军旗。
恐怕,从接到何进的密信起,那老贼便已开始精心谋划,盘算着如何掌控朝堂,铲除异己,以达成他的野心。”
“那我们得赶紧将这些情况奏明皇上和何太后,让他们早做防备,以免落入董卓的圈套!”
高平满脸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语气急切地说道。
张铮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叹道:“向谁奏报?何进尸骨未寒,太后的凤印早已易主。
况且,这些不过是我们的推测,并无确凿证据。
加之董卓刚因救驾之功获封骠骑将军,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即便我们将这些猜测道出,又有谁会相信?只怕反遭诬陷,被扣上诋毁大臣的罪名。”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行此谋逆之事,却无计可施?”
高平双拳紧握,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仿佛一头被束缚的猛兽。
“我们如今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去管这些事?”
张铮微微叹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况且,我们既已答应董卓不再插手洛阳之事,明日便得撤出洛阳,返回并州。
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唉,真他娘的憋气!”
高平狠狠地跺了跺脚,脸上写满了憋屈与愤怒。
“罢了,莫要灰心丧气。”
张铮拍了拍高平的肩膀,目光坚定而沉稳,“董卓若真敢行此逆天谋逆之举,违背天下大义,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不久之后,他定会自食恶果。
你去传令,让弟兄们做好准备,明日准时撤出洛阳,将城防交割给董卓的凉州兵。
让天下人瞧瞧,我并州儿郎即便退场,也是何等的堂堂正正,不失体面!”
……
翌日,皇宫深处的一处偏殿,静谧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何太后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当听闻宫女的禀报后,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声音微微颤抖,激动地问道:“你说什么?张将军竟要撤离洛阳?”
“回太后,今早尚书台送来张将军的简书,言明并州局势大乱,至今尚未平定,他一心想早日撤军回并州,平定那里的叛乱。”
宫女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何太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秀眉轻拧,似在权衡着利弊。
片刻后,她抬眸说道:“你去告知张将军,让他在御香阁等候,本宫要亲自召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