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雁门关挨打记
晨光初透,雁门关的峭壁被镀上一层冷铁般的青灰色。
老大猫着腰在枯树间腾挪,七彩头巾裹得严严实实,活像只花哨的山雀。
怀里揣着鼓囊囊的包袱,每走三步就要回头张望。
昨夜蹲守的紫竹,此刻正在包袱里散发着幽香。
"这回赚大了……"
他咧嘴一笑,脚尖刚点上枝桠,忽听头顶一声清叱。
"死!"
寒光劈面而来。
他连人带包袱栽进草堆,最後瞧见的,是半空里翻飞的玄色衣袂,和一抹银亮的剑穗。
再睁眼时,日头已悬在正空。
老大揉着後颈的淤青,雪水浸透的衣袍冻成硬壳。
包袱竟还在身旁,雪灵芝完好无损。
他心头一喜,正要溜走,忽觉头顶光线一暗。
玄衣少女抱剑立于树梢,马尾高束,逆光里看不清面容,唯有腰间一枚青铜铃铛随风轻响。
"女侠饶命!"
老大一个鹞子翻身窜出三丈远。
"我滚!"
少女足尖一点,如影随形。
"救命啊!!!"
凄厉的嚎叫惊起飞鸟。
忽有绿影闪过,戴着碧玉蟾头套的男子横刀架住少女的剑锋。
"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老大缩在岩缝里,眼睁睁看着二人身影交错。
少女的剑法诡谲如蛇,时而贴地游走,时而凌空折转;蟾头客的刀却稳若磐石,每招都带着沉浑的劲道。
三十招过後,少女忽然後跃,青铜铃铛叮地一响。
她足尖点过枯枝,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嶙峋山石之间,身法飘忽似一缕青烟。
"多谢好汉……"
老大刚探出头,却见蟾头客的刀尖已抵住自己咽喉。
头套下传来闷笑。
"就这?"
“你那麽菜,面对上古少女被秒杀也很正常了。”
“绿头□□……啊不是,大侠!你叫啥名字?”
“亦为梦。”
暮色染红关隘时,老大一瘸一拐地推开帮会大门。
"紫竹卖了二百两!"
他举起钱袋,却见醉清风倚着门框冷笑,尘泽的剑穗无风自动。
西绛慢条斯理地展开染血的包袱皮。
煎鱼从房梁垂下脑袋。
给他看了一张长得和他很像的人物的悬赏单。
"所以老大是被当成虾仁饭啦?"
狗蛋扑棱着秃翅膀。
"菜狗!活该!"
老大摸着後颈的淤青,忽然想起少女离去时,鄙视的眼神,又红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