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头,只见老大攥着信纸蹲在墙角,七彩头套蔫巴巴垂着,肩膀可疑地抖动。
煎鱼戳戳他後背。
“……噎着了?”
“放屁!”
老大猛地擡头,眼圈红得像抹了胭脂,手里却恶狠狠掰开流心月饼。
“这杏仁馅太呛人!”
醉清风突然把茶盏推过去。
青瓷碗底沉着几片茶叶,正是箱中那罐新茶泡的。
茶汤澄澈,倒映着所有人假装没看见他抹眼睛的手。
夜晚,帮会厨房飘出焦糖香。
老大系着围裙折腾蒸笼,尘泽抱剑监工,醉清风被迫戒烟的手闲得发慌,竟破天荒帮忙揉起了面团。
“小时候娘亲总在竈台边教我认药材。”
老大突然嘟囔。
“说江湖人得会治跌打损伤……”
话音未落,蒸笼“噗”地喷出白雾,一笼歪七扭八的桃花酥新鲜出炉。
狗蛋啄了口,立刻“呸呸”吐出来。
“谋杀!谋杀!”
院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
诗筠倚着月洞门,指尖还沾着琴弦松香,西绛提着食盒走来,盒中赫然是重新塑形的糕点,每块都印着小小的百鸟纹。
“哇!”
煎鱼举起块完好的荷花酥,“西绛姐姐怎麽做到的?”
西绛但笑不语。月光漫过食盒角落。
那里静静躺着张被油渍晕开的家书残页,隐约可见「吾儿」二字。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江南的甜香,和一句很轻很轻的……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