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划破夜空,沈确莹白的小脸上亮晶晶的,仿佛大雨穿透玻璃,落在她脸上。
心里一阵阵後怕,一遍遍自责,万一她没有提前回来,万一刘阿姨弄丢了星星,万一……
倏地坐起,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擦拭,手心手背到脖子都湿了。
沈确轻轻叹了口气,靠着枕垫,坐在星星小床旁,偏头看着熟睡的儿子,视线掠过手臂上的固定绑带,一时思绪又纷纷。
蓦然,她想起在机场听到的那个名字——楚词。
五年前的那场海难,带走了两条生命,其中就有个叫“楚词”的女孩。
机场那个男人叫她“楚词”?她有没有听错?那个男人口中的楚词和海难中死去的楚词有没有关系?为什麽会将她认错成楚词?
或许她就是想多了,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只是,那个男人,给她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铃——
沈确悚然一惊,心跳陡然加速,看了眼手机,两点零五分。
深夜的门铃声格外刺耳。
她悄悄下床,拿着拖鞋出了儿子房间。
咚咚咚!
沈确站定穿好拖鞋,在睡衣上加了件外套,透过猫眼——是机场见到的那个男子。
令人见之难忘。
敲门声再次响起,她小心开了条缝,还未来得及开口,男子大力掰开防盗门,吓得沈确险些叫出声。
她忙轻轻关好儿子的房门,警惕地看着他。
门口亮白色地板上淌了一滩水,男人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他双目猩红,脸上凝着寒气,似乎下一秒就会掐住她脖子。
沈确用馀光去看门把手,她没把握在男人阻拦之前关门。
“咳,你好,”
“楚词。”
他开口,声音像冬季护城河里的冰碴,冰凌凌的,沁心。
沈确微微愣神。
楚词。
这次她听的真切,心里的疑问更甚。
“请问,”
“你结婚了?”男人打断她开口,语气里仿佛压抑着愤怒,满是不可置信,继而扯动嘴角,似乎是笑了。
他笑的样子很吓人。
沈确馀光瞥见电梯口还站着两个人,心里害怕,趁他不备,瞅准时机去拉门把手,男人的动作更快,猝然握住她的手腕,猛地一带,她撞上他湿冷硬挺的胸膛,下意识挣扎。
男人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她,挣扎的动作表情与那个小男孩一模一样。
该死。
霍隽衍怆然失笑,“五年了,整整五年,楚词,你没什麽想跟我说的吗?”
五年?
沈确停止挣扎,心里惊涛骇浪,天下没有这麽巧合的事。
五年前她醒来,周聿白告诉她,她叫沈确,是他的未婚妻;五年後,这个男人叫她楚词。
“呃,五年前,”
“闭嘴。”
男人猝然怒吼,呵断她的话。
沈确抿紧嘴唇。
情况不明,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她很识时务,心里却在盘算,若是他有所动作,她就猛地将他撞出去,肯定也来不及撤回来关门,但用身体阻挡男人,用脚踢关门,然後她再大喊大叫,希望能够惊动邻居。
男人忽然松手,目光沉沉,“没关系。”
沈确摸着手腕,思忖着该如何开口询问五年前的事。
“你去离婚。”
“啊?”沈确愕然,这,这,一时间她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离婚,和我结婚,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