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明月已如烟
青槐正考虑着回杭州的事,突然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对方说吴邪出了事,在西安市碑林区的红十字会医院住院。
她二话没说,又飞到西安,一路上都心神不宁。青槐想,这老吴家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吴邪胸口和左手打着石膏,医生说送来的时候,全身大概断了二十根骨头。
青槐望了眼躺在病床上对她笑得没心没肺的吴邪,揉了揉眉心骂道。“你小子,他妈的能不能消停点。这次算你命大!”
将医药费付清,她好好审问了一通。才得知他与朋友老痒他去秦岭深处倒斗去了,那地方发生的事情,就好比一场梦。吴邪自己也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起因就是老痒带回来的青铜铃铛,这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青槐听他说完事情经过,心里也疑惑。那青铜神树真能实现心中所想,甚至‘创造’另一个自己?
夜里,青槐做了一个梦。梦里下着雨,悠长的巷子里,张起灵穿着连帽衫走在前方。她在後面为他撑着伞,亦步亦趋。沿着他的脚印,不近不远,不快不慢。宁静而美好,舒适而温暖。
她想起一句诗。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兜帽下面,定是一张俊美的脸庞,还有淡漠的表情。
张起灵就是那个情绪愁怨的姑娘,让人情不自禁,就想放下一切说一句。带我走。
重新给吴邪买了手机和手提电脑,他向家里报了平安,又打电话问王盟店里的情况。青槐说,你还知道担心店里呢,作为老板几个月都不露面。
吴邪住院这一个月,天天对着电脑不知道在研究什麽,青槐也懒得管。
好不容易盼到他出院,回到杭州後,日子过得平淡。
刚开始她担心吴邪又乱跑,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後来才渐渐放松下来,期间去北京找解雨臣问了问蛇眉铜鱼。
得到的信息不多,也不知是不是他刻意隐瞒。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也会想起张起灵。不过已经没有那份悸动了,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彻底摒弃掉了那份依赖感。
这天吴邪去他二叔茶馆见朋友,下午回来的时候,十分激动的举着一本杂志给青槐看。
杂志内页印着中国地图,上头被烟烫了几个洞。都是他们去过的那几个地方,青槐皱了皱眉,又仔细看了一下,瞬间如坠冰窖。
三个点连起来,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脉络。这原也没什麽,他们本就猜想这几个地方是有关联的。但是那龙头位置,却是在长白山!
她脑海中又响起那女人悠远绵长的声音,她说。镇守龙脉。。。。
如果真是这样,那吴邪所好奇的真相,可能与她的身世,息息相关。
突然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事件的中心人物,青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潘子的到来,直接击碎了青槐的犹豫不决。原本只是陪吴邪去长沙搞清楚他三叔留下来什麽话。
没想到稀里糊涂就和人组队,说是吴三省吩咐的,让他们去做活。
这让青槐见到了她想忘也忘不掉的阴沉面容。陈皮阿四!
他见到青槐的时候,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就好似从没见过她一般,她对这个人,有着生理性的厌恶,并不愿与他多接触。
催着吴邪进了卧铺车厢,青槐精神有些恍惚。她又感受到了,张起灵捅她心脏的那种痛感。
旁边的吴邪不知道在跟人聊什麽,突然拍了拍她的肩。青槐精神一震,顺势擡头。却发现,一双淡然的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眼睛正看着她。
瞳孔一阵收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看见对面正在吃着泡面的胖子,她才回神。原来吴三省又把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了。
吴邪发现了她的失神,以为她长途跋涉所以累了。还好心的将上铺让给她,叫她早些休息。
望了眼对面上铺好像已经睡着的张起灵,青槐松了口气。于是也蒙头睡觉,期间胖子有叫她下来打扑克。
她连头都懒得钻出被子,只丢了一句不会来打发他。
果不其然听见胖子抱怨。“这姑娘怎麽好的不学,小哥的闷倒是学了十成十。”
原本以为能很简单的到达目的地,结果出师不利。夹喇嘛的筷子被雷子折了,还亲自带雷子来逮他们。
吴三省还说三十年的老关系,讲义气。这尼玛他看人的眼光也不怎麽样啊。
抹黑逃出山海关火车站,所有人来到一处公园集合。
蹲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陈皮阿四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冷笑了一声。
只听他沙哑着喉咙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擡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胖子呸了一口,破口大骂。“老爷子你这话说错了,这他娘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那个什麽三爷他眼光有问题啊,妈的这事情能怪我们吗?老子我混了这麽久,第一次给雷子撵的满街跑,真他妈的憋气。”
潘子听不得别人说吴三省,吴邪连忙拦住了胖子的快嘴。好在他还算给面子,闭了嘴在一边抽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