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後,竺桢桢喘着气,怒火重新染上面孔,刚打算说些什麽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宋姑娘,外头来了人,指明说要见你。”这是柳姨婆的声音。
宋恒扬了声音先一步道:“是谁?”
而柳姨婆显然没想到宋恒也在里面,愣了一会才道:“……是世子爷。”
宋恒感觉到边上的女子蠢蠢欲动,攥紧了麻绳,扯得她直往怀里摔:“你将这个地方告诉了云见鹤?”
这里是燕家姐弟给他们安排的住所,正是因为足够隐秘,才没让云阳明搜查到,而竺桢桢居然将他们的据点告诉了外人。
就这麽信任云见鹤?
竺桢桢从他怀中直起身子,稳住身体後道:“他不会害我们,告诉他也无妨。”
“让我出去见他。”竺桢桢道。
今天来找她,应该是给她拿信件来了,她还要赶紧出去看看是不是真货,若是云见鹤敢骗她,她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况且云见鹤要是等不到她想闯进来,光靠柳姨婆和陆音不可能拦得住他,届时她现在不雅观的模样就要暴露在人前了。
想到这里,竺桢桢语气带了几分焦急,动作也是,可着急忙慌的样子在另一个人眼里就变了味道。
宋恒内心醋意翻涌的同时也想到了云见鹤可能闯入这一点,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遍,此时她衣领翻出,腰带歪斜地挂在细腰上,因而松垮的衣裳像是罩在她身上一样,玉佩早就在争执间掉落在地,发簪也斜斜地插在头上。
脸颊泛着略微的红,嘴唇略微肿起,像是被人蹂躏过一般红艳艳的动人。
确实不宜见外人,但下一秒又想起了他们的婚约,立马黑了脸。
他移开赤裸裸的视线,松手後绳子被她一甩就掉,他道:“我和你一起去。”
在堂中的云见鹤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不清楚是不是靠近酒肆的关系,茶水喝着总是有一股莫名的酒味,云见鹤喝不下去後就将茶水放在一边,支着脑袋干等。
而柳姨婆自是不敢懈怠了这位爷,见陆音目光冒犯不已,心里正着急呢,竺桢桢就来了,侧目望去,她身後还跟着一个人。
竺桢桢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在靠近云见鹤时,像个见到心上人的小女儿家一样,双眼含着笑意,柔柔地靠在他身侧。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肢体接触没有封建社会那般避之不及,更何况她只是挽住了他的臂弯。
除了柳姨婆,在场衆人全都变了脸色。
陆音震惊于竺桢桢还有娇俏可人的这一面,昔日里大大咧咧一拳能将人干翻的女子坠入爱河後就是不一样。
宋恒额角青筋跳动,下颌绷得紧紧的,而眸光在她的脸和手上来回切换。
至于云见鹤,虽对她的举动感到错愕,但从表情上来看他显然十分受用。
“见鹤,我们走吧。”竺桢桢拉着云见鹤就要往外走。
那些信件宋恒也有知情权,但她尚且未确定信件里头的东西有没有用,再加上她现如今和宋恒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并不想和他解释太多。
她想着,等大婚之日将事情办完,再将事情告诉他,等事情成了定局,一切尘埃落定之後再和他捋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被竺桢桢拉着的人嘴角带着清浅笑意,耳朵被这一声亲密的称呼惹出红意。
他们两个之间散发出的柔情蜜意似乎谁也插不进去,陆音原本目送着他们离开,但馀光却看见身旁的人动了。
宋恒跟在他们身後,但陆音总觉得这次不一样,以往他虽然也会跟着竺桢桢出去,但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他也说不太上来。
也许是那想要吃人一样的眼神,相处这麽久,陆音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就好像被抛弃的小狗想要报复主人找到的新玩具。
宋恒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保持着一个不会让竺桢桢发现的距离。
令他有些高兴的是,原本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在离开酒肆不久後,竺桢桢就松开了手。
宋恒跟着他们,一路上走过的地方,无一不是婚嫁用品店。
按理说,这些东西让他府上的人去买就行,为什麽要拉着自己去选?竺桢桢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
“我尚且不知晓你的尺寸,婚服不合身怎麽办?”
竺桢桢任由裁缝在她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侧目问:“随便找一套穿得下的就行。”裁缝失手将她的腰身勒得过紧,竺桢桢缓了口气,继续说:“况且我想验一下货……”
云见鹤摇摇头不让她这麽随意。
“我们不是假结婚吗?怎麽还要这麽注重这些?”
“传统就是这样的,我也是皇亲国戚,自是注重排场礼仪,这些一个都少不了。逛完我就将信给你看看。”
“……”这该死的地位。
云见鹤似乎对一套绣着仙鹤的婚服很是满意,虽然嘴上没说,但眼睛似乎都黏在上头了,竺桢桢叹了口气,还是拿着衣服去帷幔内换。
竺桢桢刚拒绝了裁缝的热情帮助,拉上帷幔,腰带刚刚卸下,没了束缚的衣裙松垮地绽开,她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鼻翼轻微阖动,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竺桢桢仅用一秒便猜到了来人,而来人也只用一秒便环住了纤细的腰肢。
那人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气息喷洒在她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