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脸上的那抹红色太过扎眼,根本忽视不掉。
这姑娘思考过于认真,他清了两次嗓子她都没听到。
马车里没有冰鉴,她衣服单薄,身上的温度穿透裙子灼热着他的脸,刚刚还苍白到发黑的脸开始慢慢变红。
真是不知羞,怎麽能随便让男子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呢?
人看着挺瘦,腿上却是软软的。
迷人的香气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他想阻拦香气的侵袭,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似乎越来越清醒。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的香味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这会子身体有力气了,他用力伸出手握住她的掌心,捏了捏。
宋子衿猛然回神,才发现萧临渊醒了。
“王爷……”
“我在。”
“您感觉怎麽样!”
“好很多。”萧临渊哑声,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他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察觉手上黏腻,擡手一看,竟是血迹。
挣扎着起身,强势抓起她的左手,鲜红破碎的指尖刺痛他的感官。
斥责的话却怎麽都说不出口,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只是因为要救他。
真是……
好傻的姑娘。
宋子衿往两边腮帮子轮流吹气,才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他刚刚太用力了,手疼。
“还知道疼!”
“没有很疼。”她笑着说胡话。
萧临渊放下她的手,收敛起怒气,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那你哭什麽?”
“怕我做的以假乱真药害了你,我可没想害人。”
萧临渊嗓子里发出悦耳的低笑声,“怕死啊?”
“是不想害人,也是怕死。”
“别怕,就算本王死了,他们也不会治你的罪。”
宋子衿愣住,“为何?”
“本王这命本就是你捡回来的,就算你收回去,也无可厚非。母亲不是那麽不明事理之人。”
宋子衿心生感动,“那我们算朋友麽?”
朋友?
他不知道和女子如何做朋友,但看她满眼希冀,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算吧。”
宋子衿破涕为笑,“王爷可真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本人:……
他真的是个大好人麽?
这双手杀过无数敌军,是为了保家卫国,所以算不得乱杀无辜;
回朝後和昏君斗来斗去,下狠手动了几个小喽啰,这是自保,所以也算不得乱杀无辜吧?
除了杀人,他全力救治伤员,将战场伤亡控制到最低;在金钺州主导开荒耕地丶引导外来商队入州营商,在朝堂和昏君抗争,为伤兵谋取福利……
做这个王爷没多久,但能做出这麽多事,算是个好人吧?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王府。
春生在王府门口将萧临渊抱上轮椅,萧临渊脸色没什麽变化,丝毫不觉得一个王爷不能自理有什麽丢人。
老王妃在门里头看着儿子全须全尾回来,热泪盈眶。
果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可惜那位带下医说,癸竭不可逆。不过也还好,以後她好好将养着,一定还能活到八十岁看到萧家儿孙满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