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黄河,踏上陕西地界,o军的官兵们却没有丝毫放松。这里是胡宗南的地盘,号称“西北王”,与阎锡山素来眉来眼去,对中央系的其他部队也颇为排挤。
“军座,西安行营来电,说胡长官已在西安设下接风宴,为咱们洗尘。”机要参谋递上电文。
林文澜扫了一眼,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告诉胡长官,部队疲惫,军务繁忙,接风宴就免了。我们休整一日,立即开拔。”
他不是不近人情,而是深知这顿宴无好宴。胡宗南与阎锡山关系密切,这次设宴,无非是想探探他的虚实,或者替阎锡山再敲打他一番。
果然,拒绝的电报出不久,又一封电报到了——这次是来自重庆军委会,措辞严厉地批评他“不识抬举”,要求他必须出席胡宗南的接风宴。
“看来,胡宗南在军委会也有人啊。”周志宏皱眉道。
“不去是不行了。”林文澜叹了口气,“准备一下,你陪我走一趟。让文斌和何建明看好部队,特别是咱们的那些‘家当’,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西安,胡宗南官邸。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将星云集。胡宗南一身戎装,笑容可掬地迎上来:“文澜兄,一路辛苦!你在晋西的战绩,兄弟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林文澜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胡长官过奖,文澜愧不敢当。守土抗战,军人本分。”
“好一个军人本分!”胡宗南哈哈大笑,拉着林文澜入席,“来来来,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算是为文澜兄接风,也是送行。”
酒过三巡,胡宗南突然压低声音:“文澜兄,听说你在晋西,和八路走得挺近?”
林文澜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放下酒杯,正色道:“胡长官明鉴,在晋西那种地方,有时候为了打鬼子,不得不做一些权宜之计。但文澜心中,始终只有校长,只有党国。”
“那就好,那就好。”胡宗南眯着眼睛,“不过啊,现在有些人就喜欢捕风捉影。阎百川那边,可是没少在委座面前说你的不是啊。”
“清者自清。”林文澜不卑不亢。
“好一个清者自清!”胡宗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文澜兄,既然回到自己地盘了,有些事就要注意影响。我听说你的部队里,还带着不少重装备?这一路南下,路途遥远,带着这些累赘,恐怕不太方便吧?”
林文澜心中警铃大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胡长官放心,”他从容应答,“那些重装备,在渡河前就已经就地掩埋了。咱们o军现在是轻装简从,绝不耽误行程。”
“哦?掩埋了?”胡宗南似笑非笑,“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可惜了”
就在这时,一个参谋匆匆进来,在胡宗南耳边低语几句。胡宗南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
“文澜兄,刚刚接到消息,你们o军的后勤车队在路上遇到点麻烦。”胡宗南慢条斯理地说,“一伙土匪企图抢劫,幸好被我部巡逻队及时现,已经击退了。”
林文澜的心猛地一沉。后勤车队里,藏着拆卸下来的火炮关键部件和大量技术资料!
“多谢胡长官。”他强压怒火,“不知道我的后勤人员可有伤亡?”
“放心,都安然无恙。”胡宗南笑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派人把你们的后勤车队‘保护’起来了。等明天你们出的时候,原封不动地交还。”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