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桃也是这样认为的,道:“她们看模样,不想是奴婢,倒像是……”
两个姑娘心知肚明,讳莫如深。
他们不像是奴婢,更像是来监视东宫的眼线。
一月的长安仍旧寒冷,似乎是暴雪将至,天也像是生了皮癣,一层卷着一层,肃穆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东宫,尤似李瑛被废黜之前的那段时日,元桃内心敏锐,丝丝缕缕不安攀爬上心脏。
“对了,方才回来路上碰到了太子妃的婢女鸢儿,说许多日没见,皇孙女想你了,让你午后过去陪她玩簸钱。”
午后就是现在,元桃把篦子放回木盒里,起身离开。
走到宜春宫侧殿门口时,正巧遇到了李觅,他似乎是刚从宫外回来,手指关节处冻得微微泛红,见是元桃,报之一笑,举了举手里书道:“一起听讲?”
元桃如实说:“奴婢是来陪阿徽簸钱的。”
李觅开门引她进殿,衣摆拂过门槛,沾染了灰尘,开玩笑道:“那可不行。”
关上门,李觅脱掉脏了的披风挂好,刘氏从内殿探出头来,小声说:“阿徽还在午睡。”
李觅颔首道:“不急”随后坐在炭火盆旁边烤已经冻僵的手,拍了拍身旁的软垫示意元桃:“过来坐坐吧,站在那里不累?”
元桃坐下来,她不太冷,望着李觅,只见他面色如常,稍显清瘦的身材衬的他尤为风清骨峻。
“先生您方才出宫了?”
李觅一笑:“怎么?让你看出来了?”
“不是看出来的?”
“哦?”李觅笑望她。
元桃一板一眼说:“是闻出来的。”指了指李觅胸前:“先生身上有股胡麻饼的香味,还有烤猪肉的香气。”
李觅笑话她:“鼻子灵得胜过狗”继而从怀里拿出油纸裹着的两个小包放在案几上:“给阿徽买的,你若是肚子饿就先用点吧。”
元桃连连摆手,身体向后倾斜:“奴婢可不夺人所爱。”又凑近李觅,犹豫再三,开口问道:“先生,最近是不是不太平。”
“何出此言?”李觅目光干净的望向她。
元桃悻悻:“感觉而已”摸了摸自己耳朵,道:“东宫近来多了很多奴婢,我看他们不像是来伺候殿下的,倒像
是……”
李觅笑而不语,元桃捂着嘴巴凑近:“倒像是来监视太子殿下的。”
李觅不置可否,微笑道:“你若是好奇,怎么不直接去问太子殿下。”
元桃拿着铁钳子拨弄两下炭火:“殿下也没召唤我,我才不要去主动找他。”
阿徽睡眼惺忪走出来,惊喜道:“元桃你来了?我们簸钱玩呀?”说完这话,目光流转到李觅身上,登时小脸一黑:“我以为先生今日不会来了呢。那样今日就可以不用读书了。”
李觅微笑说:“让您失望了。”
阿徽唉声叹气围着案几坐下来,也看到了油纸裹着的两小包,惊讶道:“给阿徽的吗?”
李觅颔首。
阿徽迫不及待打开,见是吃的,先是咬下一小块品品味道,继而迫不及待把嘴巴塞满,对李觅道:“我再也不说讨厌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