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这大武虽莽撞贪色,此番守城却真刀真枪,几次三番冲在针前,以刀口舔血,浑身新伤叠旧疤,自己都看在眼里。
若单论战功,确是当赏!
况且襄阳连月鏖兵,她自己也未得片刻歇息。
今日大捷,满城解甲欢饮,鼓声、歌声、笑声直冲云霄,正是久旱逢甘霖——她亦觉肩头一松,暗道自己倒是也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想到此处,黄蓉只觉丹田里那团才压下的燥火,又被撩拨的“蓬”地窜起,直透关元,四肢都微微一热,咬了咬唇,低低啐道。
“哼,算你这趟襄阳血战立了点微末功劳……既如此,今夜便褒奖一二……”
大武闻言,瞬间狂喜无比,此刻竟真的得到了师母的金口应承!
身下蠢蠢欲动的孽根,此刻顿时如受惊的怒龙一般,悍然勃,几欲撑破裤裆!
他正待欢喜叩谢,却又听黄蓉话锋一转,冷冷续道。
“不过,此地终究是烟花柳巷,你我皆有身份名望之人,万一走漏了半点风声………”
“师母此言差矣!此地虽是烟花柳巷,但鱼龙混杂,人多声杂,未必便会为人察觉。反倒是郭府之中,万一被师父他知晓了你我间的私情……”
大武说到此处,故意顿了一顿,话音未落,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趁势向前挪了半步,目光开始肆无忌惮地在黄蓉玲珑起伏的身段上逡巡!
黄蓉见这孽徒已然蠢蠢欲动,凤目含煞,但心念电转之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她臻微点,缓缓道。
“哼,你这孽徒,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口中虽如此说着,心中却暗忖道自与这孽徒暗通款曲,行此逆伦苟且之事以来,偌大郭府之中,无论是后园轩斋,还是书房密室,何处不曾是二人颠鸾倒凤的战场?
更有数次,竟是在靖哥哥眼皮底下暗渡陈仓……那番感觉果真是蚀骨销魂!
可如此行事,终究是凶险万分,若真让自己那憨直丈夫察觉,就算他不怪罪,自己怕是也没了面皮再活在世上!
“既然师母已允了弟子,依弟子愚见,便就在此处了结此事,如何?”
黄蓉见自己这孽徒猴急模样,目光不由的环视这间刚刚才上演过活春宫的卧房,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子腥湿的古怪气味。
她柳眉一蹙,冷哼一声道。
“此屋污秽不堪,床笫之间尚有他人浊气,腥臭熏人,岂是能容人之地?!你这孽徒,当真饥不择食到这般地步了?还是回到方才我与你计议的那间僻静客房,那里总归干净些!”
“弟子遵命!”
然而,大武脚步方抬,却又猛然一凛,心头寒意顿生。自己这位师母素来智计百出,性情更是变幻莫测。
今日之事,倘若自己有半点行差踏错,未能揣摩透她的心意,只怕转瞬之间便要遭了神鬼莫测的毒手,落得个断手断脚的下场。
正自惶恐,却忽传来一声清斥。
“你这忤逆孽徒,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在前引路,带为师去那间僻静客房!”
大武心头一横,索性回躬身道。
“师母息怒,弟子尚有一事,斗胆请师母允准!”
“你意欲何为,直说无妨。”
黄蓉语声清冷,说道。
“师母风华绝世,弟子自当尽心侍奉。然师母威势深重,弟子时刻忐忑,唯恐有半分伺候不周之处,倘若惹您不悦难,弟子武功微末,实难抵挡师母雷霆之怒。”
他言及此处,顿了一顿,说道。
“故弟子斗胆,恳请师母暂且自封经脉,以安弟子的不孝之心!以全师母怜惜之情!”
话音未落,周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大武一番话来,黄蓉却罕未动怒,她深知自己积威深重,除靖哥哥外,旁人皆敬畏三分,更何况是自幼跟随在侧的大武。
适才自己以内劲施为,便险些令其受伤,他有此顾虑,也属情理之中,思忖片刻,启朱唇,说道。
“若在往昔烽火连天之际,你敢提出此等请求,我定将你处以极刑军法……罢了,今日便遂你心愿。”
言罢,只见她玉手轻抬,指尖如行云流水,疾点自身玉枕、凤池数处大穴。
顷刻之间,那身浑厚内力,便如退潮般沉寂于经脉深处,再无半分流转。
见到师母束手,大武不由彻底是放下心来,心中魔念终可肆意勃,他深呼一口气,终于图穷匕见,阴测测的笑道。
“嘿嘿!师母既有如此诚意,弟子这一计终是可以畅言………倘若师母这般径直走出行廊,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或是过路的客人撞见,只怕轻易便能识出师母的身份,到时反而不美。”
他顿了顿,见黄蓉秀眉微蹙,似在认真聆听,便接着献策道。
“那便是……请师母将这锦袍用作头罩,遮住倾城容颜,至于……至于仙体,则请师母尽数褪去罗裳,不着寸缕……然后,再委屈师母,如……如那犯错受罚的牝犬母狗一般,四肢着地,匍匐前行……弟子则在前面牵引开路。如此一来,旁人即便看见,定当师母是此间之娼妓,断不会将此等情状与您联系起来!不知师母以为如何?”
大武说到最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位师母,充满了期盼,仿佛已看到自己这位高冷师母依言行事那副淫靡下贱的不世景象!
黄蓉静静地伫立着,脸上那方玄色面巾,恰好地遮掩了她此刻所有的表情。
任谁也看不出,在那平静的表面之下,正经历着怎样惊心动魄的巨浪狂潮。
那孽徒口中吐出的下流计划,简直像是一道惊雷,这等不堪计划,竟将高高在上的自己贬斥到比牲畜更为不堪的娼妓姿态!
可是……
试想于此时此地行此异举而为他人所识破,岂非令自身颜面扫地,此后又如何能坦荡立身于襄阳这方承载家国重任之地?
一番权衡,这位女诸葛终是冷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