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珠不防裴淮会跟她动手,顺着力道险些扑倒在地。眼泪砸在砖石地面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皇上,妾身愿意受罚,但求您别对妾身不管不问。”
沈韫珠哑声开口,身形单薄,透着几分羸弱。
裴淮冷眼看着沈韫珠狼狈地跪伏在地上,轻嗤了一声,心里却不知在期盼什么,沉声问道:
“理由?”
只要她说爱他,说舍不得他——
“妾身想活命。”
沈韫珠绝望地闭了闭眼,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你可真是,”裴淮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地道,“好得很。”
“姜德兴!”
裴淮扬声叫人进来,瞧上去气势汹汹,处置这女子的话却在嘴边不停打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姜德兴埋着头不敢催促,余光瞥见跪地垂泪的娴昭仪,还是不禁暗自叹息,这又是何必呢?
裴淮刻意阖目不去看沈韫珠,却还是被她哭乱了心神。
须臾,裴淮猛地砸了拳桌案,恨声道:
“送娴昭仪回宫,听候落。”
第53章转瞬成空
一夜之间,宫中风云突变。
姜德兴虽有意替沈韫珠遮掩,但搜宫之时许多女官都在,风声早就在暗地里传开了。
嫔妃们各有各的门道,没过多久便都知晓重华宫里搜出了什么。
昨儿个还艳羡娴昭仪荣宠加身的众人,此时都不禁笑话起她竟如此不识抬举。
皇家最重子嗣,娴昭仪霸着恩宠还偷用避子药,可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重华宫内,沈韫珠亦是一夜未眠,靠在窗边枯坐了半宿。
画柳一直在殿中守着沈韫珠,瞧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也不由得悄悄抹眼泪。
沈韫珠的泪却仿佛都在裴淮面前流尽了,此时只茫然地望着天边朝霞。
沈韫珠怔怔地想到,差不多一年以前,她们也是看过同样的一幕。
那时她还许诺画柳,待此间事了,会带着画柳一起回南梁。
“你回去歇歇,换青婵进来罢。”
沈韫珠嗓音沙哑,双眼中也不复昔日光彩。
“奴婢不累。”画柳摇头道。
沈韫珠垂下眼睫,轻声道:
“听话,我有事要同青婵讲。”
画柳见沈韫珠如此说,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去。没多久,便换了青婵进来守着。
沈韫珠捧着个木匣从内殿走出来,将青婵招到身边。
“我在宏晋银号存了些银票,虽然不多,但都是我在金陵时自己攒下的,应该足够你日后安身立命了。”
说着,沈韫珠将手边装着信物的木盒推给了青婵。
青婵愣愣地看着沈韫珠,眼眶渐渐泛红,颤声问道:
“娘娘这是要赶奴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