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一进来便打量着沈韫珠,见她好端端地陪坐在母后身边,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太后将皇帝担忧的神色尽收眼底,再一瞧他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不由笑道:
“怎么?这是怕哀家动你的人,忙不迭地便赶过来。”
“儿臣不敢。”
裴淮低笑一声,随后表面贬斥,实则护短地说道:
“母后有所不知,娴妃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儿臣若不瞧见她,便总怕她在外面惹祸。”
若不是在太后宫里,沈韫珠非要瞪裴淮一眼。她明明在太后面前装得好好的,裴淮做什么要拆她的台!
“母后,您可别信皇上的。皇上就是嫌妾身了,嘴里没一句妾身的好话。”
沈韫珠娇滴滴地抱怨,躲在太后身侧,情状可怜极了。
裴淮不悦地挑起眉峰,心道回头是该好好教训这女子了,同他撒娇还不够,怎么如今朝谁都要扮可怜。
“罢了罢了,哀家可不给你们断这糊涂案。”
太后笑着摆了摆手,“皇帝既都来寻了,娴妃便快同皇帝回去罢。”
“多谢母后。”
裴淮也不遮掩,径直走到沈韫珠身边,牵过她的手,语气温柔缱绻:
“走罢,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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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满心屈辱地被“掳”回重华宫,一进门便被裴淮打横抱起,塞进榻里卧着。
自打沈韫珠被诊出遇喜,重华宫里成日汤汤水水便不曾间断。
正巧膳房刚炖了枸杞鸡汤,画柳端着进来,立马被裴淮抬手接过。
汤碗里热气氤氲,裴淮握着汤匙轻轻搅动,试过不烫,这才递到沈韫珠唇边。
沈韫珠此时可乖得要命,温顺地垂着眼睫,任由裴淮将鸡汤喂给自己。
直到鸡汤见了底,裴淮才将空碗放到一旁,似笑非笑地盯着沈韫珠。
沈韫珠被裴淮看得脊背毛,心中暗道不妙,忽然竟偏过头干呕起来。
裴淮连忙扶住沈韫珠的身子,伸手替她轻拍着背脊,忧急地问道:
“近来不是好多了,怎么又犯恶心了?”
沈韫珠抬起一双雾气朦胧的桃花眸,望着裴淮,语气无辜又委屈:
“皇上一在妾身眼前晃,妾身就想吐。”
裴淮愣了一下,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十分怀疑沈韫珠就是在故意报复他。
第57章饮鸩止渴
“珠珠这是要赶朕走?”
裴淮眯了眯暗藏危险的凤眸,状似平静地问道。
“妾身哪敢。”
沈韫珠抬头瞧了裴淮一眼,又怯怯地垂下眸子,抚着胸口哼道:
“妾身当真难受……”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像是在控诉裴淮欺负她一般。
裴淮正欲作,见状也只能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用罢午膳,裴淮却越想越觉得气恼。
等把沈韫珠哄睡后,裴淮十分有骨气地回御书房批折子去了。一连数日,都只在用膳和安寝时才回重华宫。
沈韫珠给长命缕打了个扣结,一抬眼瞧见独自回来的画柳,扬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