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猫来说也的确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他蹙着眉不确定道:“绝育算吗?”
岑以白立刻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当然算!”
颜易说:“可我想带它去绝育,也是出于对它身体健康的考量。”
“对猫来说就不一定是这样了。”岑以白煞有介事,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摸着下巴,脸色严肃,“你要换位思考。”
颜易原先还顺着他的话琢磨,蓦地注意到他手腕上缠了一段松散的绷带,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岑以白动作一顿,而后倏地将手背到身后去:“……打球扭到了。”
“你没缠好,这样对恢复是起不到效果的。”颜易说,目光还凝在他手腕上将将脱落的那半截绷带上,“我这几日也学了一点包扎的手法,需要帮忙吗?”
岑以白攥着手心,仔仔细细端详着颜易的神情,确认对方没发现端倪后才犹犹豫豫地将手伸出去:“其实已经快好了,不缠也没关系的。”
他的腕骨偏细瘦,骨头上挂不住多少肉,但再瘦也是人的骨架,比猫爪大了不少,绷带缠到他手腕上不够用,又被他拆掉了一部分,此刻挂着便显得不伦不类的,但颜易托着他的手腕,动作轻柔,一圈圈缠得很仔细。
岑以白呆呆地任他摆布,眼睛不由自主放到那张轮廓优越的侧脸上,默数他鸦羽般的睫毛。
颜易缠好最后一圈,将尾端藏进缝隙里,说道:“上回问了联系方式你就跑了,至今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我叫颜易,你呢?”
“岑以白,你也可以叫我——”
他说到一半猛地刹住车,惹得颜易不解侧目:“叫你什么?”
岑以白说废话一样改口:“叫我岑以白。”
颜易:“……”
岑以白用空着的那只手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他原本想说可以叫他小白,但那是小猫的名字,他再说就露馅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傻不拉几的一句话。
颜易松开他的手,又问:“你对猫的习性这么了解,之前是有养过吗?”
岑以白“唔”了一声,想着借口:“只是喂过,接触多了就能懂一点了。”
成功传达了话语,他不敢再待下去,拍拍手站起身:“我该走了,小白应该只是暂时生气了,兴许等他气消了就回来找你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颜易说好,却见少年仍杵在他跟前,拧巴地拽着衣角,半天憋出一句话:“再见。”
铿锵有力,跟宣誓词似的。
他轻笑出声,挥挥手回道:“再见。”
颜易坐在原处,盯着那个一身暖黄的背影一点点变小,跟远处的路灯融在一起。
岑以白身上仿佛有某种特殊的魔力,同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颜易的焦急与低落被三言两语驱散,但他一走,那种魔力也跟着消失,心头依旧有某股情绪积压着,堵得不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