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石峰之中,不是机关无数,便是有生克阵法。等闲进不去。”楚留香沉吟道。
“这有何难?”姬冰雁:“我们不知道进去的法子,她还能不知道吗?”
“……我不会背叛师父。”曲无容闭了闭眼,别过头去。
宋雁归闻言若有所思,也不说话,是楚留香忽地了然笑道:
“曲姑娘此行,难道不也是奉师命请我等前去做客?否则姑娘几日前便已行动自由,为何还不离去?”
楚留香指间夹着一纸花笺,笑得意兴风流:“既然石观音盛情相邀,楚某自然不敢有负佳人之约。”
“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曲无容话至一半,突然意识到此人乃江湖人称踏月留香的盗帅,悻悻然住了口。又见众人一脸了然,仍默许她一路同行,脸上神情复杂。
她看向浑然不知的宋雁归,指着她道:
“你们都可以进去,但她不能。”
“哇,曲姐姐这就厚此薄彼了。”
“你确实不能。”说话的却是楚留香。他此刻敛了笑意,一脸严肃认真。
“楚兄……”你跟谁一边呢?
“雁归,”楚留香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双手按住她肩膀:“这石峰之中凶险难测,我亦无把握能全身而退,更别说要护你周全。我和红兄进去之后,姬兄他会带你离开。”
他看向一旁的好友,二人对视心照不宣,姬冰雁点了点头。
楚留香松了口气,垂眸看向身前之人:“我已经弄丢了蓉蓉她们三人,绝不能再让你出事。”
“呵呵呵,好一出郎情妾意。让奴家看着,好生嫉妒。”
这是谁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出自在场一行人中任一之口。
楚留香将宋雁归护在身后,中原一点红的剑已出鞘,姬冰雁的判官笔也牢牢握在手中。
而曲无容,一贯冰冷如霜的女子此刻目露惊惧之色,牙关紧咬,身躯微微抖,似是见到了令她极为骇然之物。
“早就听闻楚香帅风流之名冠绝江湖,妾身久等香帅不至,特来相迎,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夫人何尝不是艳绝江湖的人物,要说有幸,也是楚某有幸来得多些。”楚留香朗笑回答,只宋雁归注意他身躯紧绷,凝神戒备,全不如话语间谈笑自若。
“香帅这番话,纵是恭维,妾身听着也欢喜得紧。”空中传来女子娇笑声,声音优美动人,带着勾魂的媚意:“可若是香帅能不这么护着你身后之人,妾身会更高兴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身着一袭如纱质地的长袍,裙裾逶迤,曼妙的胴体在纱衣下若隐若现,皮肤如同最精致的玉石,透出淡淡的光泽。一双眼媚而不俗,令人心旌神摇。
然而,她完美如雕塑般的外表,仿佛是沙漠中的一个幻影,既美丽又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石观音。原来这就是石观音。
“香帅,妾身姿容,可还入得君眼吗?”
“夫人过谦了。”楚留香笑道:“夫人之姿,早已打败了光阴。”
石观音嫣然一笑:“既然如此,你何故这般护着身后的丫头,倒怕我吃了她似的?”
楚留香:“雁归初出茅庐,先前无意冒犯夫人,还望夫人莫要与她计较。”
“香帅都这么说了,我自当要卖你一个面子。”说这话时,石观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楚留香身上,丝毫未曾费心在意他身后之人。
宋雁归:……所以我只是你调情游戏的一环吗?
“无容,你可知罪?”话锋一转,石观音淡淡瞥向在一侧站着的曲无容,语气平淡,如同细语。
“徒弟知罪。”曲无容几乎是立刻屈膝下跪,头颅低垂,语气麻木。
“哦?说说你错在哪里?”
“徒弟……刺杀任务失败,应当自裁。”
石观音却似听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咯咯笑了起来:“香帅适才都开口了,为师怎还会为此事怪罪于你?”
“徒弟……未将师父的花笺及时交予他们。”
“你身手被缚,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中原一点红冷不丁皱眉开口,惹石观音舍得移开目光看了他一眼,懒懒道:
“你倒很心疼我这位丑徒弟。”她复看向跪在地上的白袍女子,轻笑低语:“看来你还是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曲……”宋雁归上前半步尚待开口,手为身前之人负手紧紧握住。与此同时,曲无容叩,高声,立时盖过了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