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川!”萧修湛气得目眦欲裂,却因剧痛无法起身,只能咬牙瞪视。
“够了!”肃王冷喝一声,目光扫向萧修湛的侍卫,“还不快扶你们主子去找太医?再继续这样血流不止,华佗再世也救不回这条命!”
“是,肃王殿下!”两名侍卫慌忙上前,一人架起萧修湛,另一人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断臂,匆匆退出暖阁。
萧修湛被搀扶出画舫,仍不死心,强撑着痛苦向肃王诉苦:“二哥,我好心探望四弟,怎料他心狠手辣……竟砍我手臂……你可要为我做主!”
肃王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三弟,你那点心思本王还看不透?你今日带着大批侍卫登船,分明不怀好意!若非四弟及时醒来,怕是早已身异处!你还有脸恶人先告状?”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至于你这断臂能否接回,还得看四弟的意思。放眼京城,唯孙神医有回天之术,偏偏他与四弟交情深厚。你好自为之,莫再自寻死路!”
萧修湛闻言,脸色愈灰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再不敢多言,被侍卫架着踉跄离去。
暖阁内,姜姝宁惊魂未定。
她望向萧凌川,担忧道:“王爷,您当着众人之面砍了三皇子手臂,若此事传到陛下耳中……”
萧凌川斜倚在床榻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放心,父皇如今自顾不暇,没有心思管这些事。”
否则,萧修湛也不会趁机带着侍卫来画舫,想取他性命。
想来,他也是知道此事的。
姜姝宁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却也无暇深究。
她回想起方才萧修湛的意图,仍心有余悸。
“幸好王爷及时醒来,否则……”
“你还敢提这个!”萧凌川闻言,俊美的脸庞陡然阴沉,“你明知萧修湛那厮卑鄙无耻,为何不听凌芜劝告躲起来?竟还引狼入室,你是不要命了!”
“我……”姜姝宁正准备辩解,忽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看向他,“王爷怎知凌芜劝臣女躲起来?你究竟是何时醒的?”
萧凌川犹豫片刻,低声坦白:“今日的话……约莫辰时便醒了。”
“今日?”姜姝宁双目圆睁,霎时脸颊绯红,羞恼交织,“您究竟醒了几日了?”
亏她还以为他昏迷不醒,日日三次以唇渡药……他岂不是全都知道了?
萧凌川见她羞得满面通红,眼中笑意更深,带着几分揶揄:“本王确实醒了好几日。本想养精蓄锐,静观其变,奈何每日总有那么两三次,有人以唇喂药,体贴至极,令人心旌摇曳,难以静心。”
“你!”姜姝宁羞得耳根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咬牙切齿,强压住心头羞恼,“是臣女唐突了!往后定不用此法喂药,免得再冒犯王爷!”
她暗自懊悔,为何要用唇渡药?
早知如此,她该捏着他的鼻子,硬生生将药灌下去!
萧凌川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无妨,这喂药的方式,本王自前世便颇为喜欢。姝宁,下次还请继续如此,莫要改了!”
“你……”姜姝宁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抬手给他一拳,却又想起他胸口的伤势未愈,只能狠狠瞪他一眼,起身欲走。
“姝宁!”萧凌川一把扣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拽,将她拉回床榻边。
他靡丽的眉眼间染上几分罕见的柔情,神色恳切,低声道:“我知道,前世我负你良多,犯下诸多错事。你可否看在今生我接连救你性命的份上……”
姜姝宁心弦紧绷,她生怕他说出“以身相许”或“嫁我为妻”这样的话来。
“……不要如此惧怕本王?”
姜姝宁心头一松,柔声道:“王爷,臣女并不惧怕您。”
“真的?”萧凌川微微眯眼,目光探究地落在她脸上,语气低沉,“即便你亲眼见我杀了你姨娘,你也不怕?”
姜姝宁心头一紧,脑海中闪过那个血腥的夜晚,姨娘被肆意虐杀的画面。
这些画面时刻提醒她,她是这世上唯一知道他身世秘密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不怕。王爷如此做,必有您的理由。”
萧凌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凑近她,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声音低哑:“那你……以后可还愿用那种方式,为本王喂药?”
姜姝宁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心跳如擂鼓,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躲还是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