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猛地抓起一旁的锦枕,狠狠压向皇帝面门,“今日,便让你尝尝吾儿当年所受的苦!”
窒息之感如潮水般袭来,皇帝惊恐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喉间出嘶哑的呜咽。
求生的本能令他爆出最后一线气力,拼尽全力推开枕头,整个人滚落床下,摔得狼狈不堪。
他喘息着,欲爬向殿门,奈何四肢酸软,早已力竭,只能嘶声喊道:“来人!护驾!快护驾!有人要弑君!”
忽见眼前一双鎏金锦靴,皇帝惊魂未定地抬头,便对上萧凌川那张俊美却阴鸷的面容。
他如抓住救命稻草,嘶声喊道:“川儿,你来得正好!你皇祖母疯了,竟要弑朕……快,快护驾!”
萧凌川唇角缓缓勾起,笑意森冷如刀:“父皇莫急,儿臣前来,是来助皇祖母一臂之力的。”
“你——!”皇帝目眦欲裂,心头如遭雷击,瞪着萧凌川,又扫向太后,声音颤抖如筛糠:“你们……你们竟是一伙的!你这逆子,想弑君谋反吗?!”
萧凌川冷嗤一声,眼中恨意如烈焰翻涌:“谋反?父皇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眼中只有皇位吗?我今日杀你,并非为皇位,而是为我那惨死的母亲讨回公道!”
皇帝脸色煞白,强撑辩解:“你胡言乱语!你母亲不过南月一介卑贱侍女,为攀附权势勾引朕,才诞下你!她没有名分,才遭冷宫宫人欺凌致死,你怎能为此记恨朕?”
萧凌川仰天长笑,笑声中尽是悲怆与讥讽:“父皇果真擅长黑白颠倒!你明知我母亲是南月公主,却嫌弃她天生聋哑,故意不给她名分,将她弃于冷宫,肆意凌辱!她接连小产,身体虚弱不堪,生下我不久之后便香消玉殞,皆是你这禽兽所致!我一想到身上有你一半血脉,便觉耻辱难当!”
皇帝瞳孔猛缩,汗如雨下,语无伦次:“不……不可能!你怎会……”
花芷若死时,他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孩,而那些知道他残虐手段的宫人,全部都被他处理了。
况且,他只在关押花芷若的冷宫里施暴,在其他嫔妃面前,始终维持着仁君慈父的假象,当年的秘密他又是从何得知?
萧凌川冷笑起来:“你是不是很奇怪,那些知道你残忍手段的人都死了,我又是如何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以及你对我母亲所做的事情的?”
皇帝拼命颤抖:“难道,也是朕说梦话时……说出去的?”
“父皇还真是可笑。”萧凌川声音低沉,残忍如刃,“无需多言,你该上路了。”说完,他猛地抓起床榻上的锦枕,眼中杀意毕现。
“不!来人!护驾!”皇帝歇斯底里,声嘶力竭,拼尽全力挣扎,却如困兽般徒劳。
萧凌川冷冷俯视:“父皇,省些力气吧。寝殿内外,皆是儿臣与皇祖母的人。”他语声轻柔,却透着无尽寒意,“安心去吧,母亲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话落,他与太后对视一眼,二人各执锦枕一角,狠狠压向皇帝面门。
皇帝挣扎愈微弱,喉间出绝望的呜咽,双手胡乱抓挠,终归无力回天。
渐渐地,锦枕下的身躯彻底没了动静,狰狞的死状定格在惊恐之中。
太后凝视皇帝逐渐冰冷的尸身,泪光闪烁,唇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荣儿,母亲为你报仇了,你该瞑目了吧?”
萧凌川垂眸,沉默不语,心中却默念:“母亲,您的屈辱,儿臣今日尽数讨回,您可以安息了。”
第2o6章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把死去的皇帝安置于龙床后,萧凌川与太后准备拟定新的传位遗诏,将旧的替换掉。
忽然一内侍满脸不安前来禀告:“太后、王爷,奴才翻遍内阁档案库,没能寻到陛下先前拟定的那份遗诏。”
太后目光微沉,对萧凌川道:“无妨。玉玺如今在我们手中,拟一份新遗诏,盖上玺印,再放回内阁档案库,皇位自然能顺理成章传于你。”
“皇祖母,万万不可!”萧凌川沉声阻止,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遗诏莫名丢失,绝非偶然。父皇骤然‘暴毙’,若此时贸然抛出一份传位于我的遗诏,恐引朝野猜忌,授人以柄。”
太后眉心紧蹙:“若无遗诏,皇位怕是会直接传给太子,你甘心与之失之交臂?”
萧凌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笃定:“皇祖母放心,若这江山注定是我的,便无人可夺!”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渊,“眼下,需谨慎行事,以免功亏一篑。”
太后颔,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好,哀家听你的。那我们先回去,让香贵妃来收拾这残局。”
不多时,香贵妃步入殿中,面上带着几分隐忍的悲戚。
萧凌川沉声道吩咐道:“香贵妃,劳烦你在此陪伴父皇至天明,再对外宣称其驾崩之事。本王已命刘太医虚报父皇的死亡时辰,你务必小心,莫在宫人面前露出破绽。”
香贵妃垂,恭敬行礼:“臣妾自当竭力而为。只盼日后群臣唾骂臣妾魅惑君王时,王爷能为臣妾说句话。即便臣妾难逃一死,也求王爷看在小公主的份上,留臣妾一具全尸。”
萧凌川目光柔和几分,郑重道:“贵妃放心,小公主是本王的亲妹妹,本王不会让她如此年幼便失去母亲。”
“谢王爷!”香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激动,声音微颤,“臣定不负王爷所托!”
……
姜丞相今日下朝迟迟未归。
姜姝宁与姜夫人一直等到午膳时分,仍不见其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