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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星河灿烂 若出其里(第1页)

上回说到,秦赵兵戈,秦军攻赵晋阳,白起隐匿,廉颇王龁互战;赵奢率军南下,于圜阳县邑祭祀黄帝,得睹二郎山“笔架蒸霞”,以为祥瑞,全军奋进。

且说圜阳城陷,因赵军骑兵,纳楼烦林胡,以为先驱,故南奔信使,以为匈奴,告以郡守。其时上郡,郡守为绾,去岁见任,以匈奴南侵,遣斥候摄其踪,并传警于咸阳、离石地,沿途阳周、高奴,雕阴等上郡属地,私得其信,暗以为备。

另说马服君赵奢克圜阳,补充粮秣,更新兵甲,增补弓簇,复弃城而去,匿入山林。待秦军斥候反,终不得其踪。郡守信使至离石,暗见白起,请教应对。

白起其时,暗驻离石,未曾前移,止遣王龁,往攻晋阳。此前白起亦曾为上郡守,此时兼领北地军事。

平素常有匈奴部落南侵劫掠,不日即退,今闻匈奴南侵,遂嘱绾守城以待,召野民入城,行坚壁清野策,另集阳周高奴军,并会肤施,以图围歼。

亦当其时,马服君赵奢,自圜阳匿,分兵支。赵括部东行,跨河而入晋,暗近离石,寻衅而行;赵奢自率壹部,南下高奴,“赵牧”随行;李牧部向西,徘徊肤施阳周间,不以攻城为要,旨在歼敌毁粮。

不说李牧,率林胡楼烦,窜行肤施阳周,充为匈奴,以引秦军;另说赵奢听“赵牧”言,直奔高奴,欲见其所谓“石油”,一路伏行,避以山林,终至其地,采而燃之,烟浓尘大,遇水不熄,确利毁物,遂令士卒,采集以贮,以备后用。

途行期间,斥候来报,高奴有军北上,遂避行而潜高奴,乘夜而袭,毁营夺辎,旋即走避,并不久驻,奔雕阴而复现,再袭扰而复匿其踪。

如是而行,至拾月末,北有李牧,南有赵奢,奔驰期间,焚毁屯仓,劫掠辎重,多达百起。西至义渠,南及漆垣,兵峰所至,莫不烽烟;粮草辎重,不计其失,走卒民兵,累失无算;方圆百里,鸡鸣狗跳,壹日警,人不得安;尤以漆垣,地近咸阳,秦廷震动,肤施惊恐,遣兵求战,以得其果;然兵行其域,旋击旋走,避强欺弱,围而不得,追而不及;百余日间,不知其巢,月有余,未溃其军。譬如繁星,耀于山海,星河灿烂,若出其里。

另说赵括,自圜阳渡河入晋,南下皋狼蔺地,穿行山间,匿于林深,袭击矿洞,截击工室,焚毁粮秣,东扰离石军输,西击上郡粮道,甚有余力,南下河东,或于蒲阳,或于北屈,纵横其间,斩获良多。

前线晋阳,秦赵战深,后方秦境,扰而不息,绵延百日,皆无所得。得至岁冬,雪深不得行,林静无有食,双方罢战,秦还军离石,以期来春。

赵军骑兵,七月初出,万人有余,待至岁末,集于石峁,仅余柒千,折损成。未据壹城,未虏壹民,然军再聚,士气仍兴,马服君亦赞赵括,可得为将,遣使晋阳,沟通军事,共上奏疏,请奖有功,以待来年。

再说晋阳,八月起战,至于年末,城坚未陷,所至精兵,竟未多折,属地民卒,淬炼成军,竟有悍勇,城头激战,亦不稍逊。

百余日间,王龁攻城,无有所得,武安君白起亦未出手。或于晋阳攻坚,或于秦地骚乱,皆放任之,廉颇与武襄君魏冉,多有聚商,详加探讨,亦未所得,慎而备防,不敢稍歇。

不说秦赵交战,另说东方诸国合纵事。其时柒月,武襄君魏冉于邯郸会东方五国,约为合纵长。待事初定,匆匆而返,约见武安君白起,余太师荀卿及望诸君乐毅,代为沟通细则。

旬日期间,公卿应和,觥筹交错,群雄舌战,精彩纷呈,及待月末,方定盟约。盟有檄文,传之四方。五国盟毕,兵随文动。燕以偏师,会合赵军,自武安,进据上党。齐军疲蔽,舟行河济,大梁为仓,往来辎重,以应前方。韩魏合于巩及成皋一线,控黄河而卫韩都,前军抵野王,以护太行山道而通韩地南北交通。

盟毕捌月,燕武成王,自邯郸反,栗腹为将,三军北伐,意弭北患,剑指东胡。耗时数月,拓地千里。得此大胜,燕王大喜,栗腹得以封相,乐毅以谏言得行,泽被其子昌国君乐间得赏。栗腹续谏,建燕长城,西起造阳,东至襄平,以御东胡;另增郡县,治疆安民。燕王皆允之,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伍郡得以初设,燕国自此移目北方,终无患于赵。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另说都平君田单闻燕北伐,留兵拾吾,其余伍万,阴帅西行,另有它途,亦暂按下不表。

且说白起,坐镇离石,闻有檄文,召而得睹,览其文曰:“武襄君魏冉谨拜齐王、赵王、魏王,韩王,燕王:武王伐殷,厥有周室,华夏蛮貊,罔不率俾,列爵分土,建官位事,惟贤惟能,惟德惟亲,垂拱而治,传延宗法。服章之美,礼仪之大,华夏所倡,可得久国,三纲五常,与天地并。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皆为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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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之大,尚祭祀。诗经周颂,其雍有曰:‘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自古祭祀,祭祖祀先,祷神告鬼,追忆哀思,祈佑宗族,繁衍绵长,福寿永昌。今有秦室,黄帝后裔,得周王令,封于西方。沐风沥雨,逐夷戎而复故土,披荆斩棘,延边鄙而昌新疆,终伍佰载,得为伯仲,往来中原,和睦与共。”

“诗经小雅,其时有言:‘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

“今有贼臣,其名范雎,惶惶鼠辈,假死奔逃,苟延残喘,避险于秦;幸赖秦王仁义,庇护其安,得全上天好生之德。然小人无德,不思寸功有立,终悖逆猖狂,反间王亲骨血;骤登高位,亡诸侯之祭祀,弃仁绝义,陷秦王于狐狼。斯小人也,以私怨而废公德,无德无才,挟国器而乱朝纲;内蔽君王,绝功臣而结私党,外悖宗法,侵诸侯而断宗祀。”

“所谓附下而罔上者死,附上而罔下者刑;与闻国政而无益于民者退,在上位而不能进贤者逐。今吾魏冉,忝为合纵,有约诸君,并兵西进。清君侧,诛奸佞,还太后,复宗法,涤朝堂,廓庙宇。"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白起视而乐,置之不理,复询信使以咸阳事。信使始不敢言,得恕乃复说。

时年捌月,随檄文至,始有流言,兴于咸阳,有人言曰:“所谓白起,祖自楚来,原匪秦裔,意亦不壹,起于魏冉,方得领军;今日闻得北上,私会敌酋而不报,余情故交而不战,请更之,迟有大患。”亦有童谣,言于街市,其歌唱曰:“起冉起冉,冉冉日将午,起冉起冉,冉冉老将至,起冉起冉,盍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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