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的尖啸如同亿万根冰针,猛地刺入每个人的脑海!
剧痛炸开!
灵识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狠狠撕裂!
废殿内,几名修为稍弱的灵韵斋后裔甚至来不及惨叫,接应团队中有人被苍白眼球凝视,身体迅干瘪,化作空袍。另一人精神崩溃,冲向触须,被瞬间吞噬。
只剩鹿鸣昊一人勉强支撑,脸色惨白地靠在墙边,手中紧握着一张护身符纹。
沈青衣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她猛地咬住下唇,血珠渗出,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几乎完全靠在纪川身上,才能勉强站立。
林红袖呼吸陡然急促,毫不犹豫地捏碎一直贴身珍藏的羊脂清心玉佩!柔和却坚韧的乳白色光晕骤然荡开,堪堪将残存的几人护在中心。
"守住心神!封闭耳窍!别听!别去想!"
她的声音带着极力压制却依旧明显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纪川猛地抬头。洞口已被彻底封死。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阴影,而是无数条正在蠕动、纠缠的惨白色触须!它们密密麻麻,毫无缝隙地填满了整个洞口,并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度向内挤压、蔓延。
每一条触须之上,都毫无规律地镶嵌着一颗颗硕大、苍白、空洞的眼球!所有眼球——无论大小——此刻都齐刷刷地转动,冰冷死寂的瞳孔聚焦于殿内幸存的几人。
吓人!又麻人!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的恐惧,并非源于力量的差距,而是蝼蚁仰望无尽深渊时,那种渺小与虚无带来的本能战栗!多看一眼,灵魂都仿佛要被那无尽的苍白与空洞吸走,彻底迷失自我。
纪川的右眼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并非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
饥饿感?
这诡异的感觉让他头皮麻,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这疯狂的念头驱散。
"红袖姑娘!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名天机局人员嘶声喊道,手中的制式符枪剧烈颤抖,枪口徒劳地指向那些非实体的眼球。枪指之处,触须只是微微蠕动,苍白眼球漠然转动,毫无伤。
"…不知道。"林红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天机局和灵韵斋的所有档案…都从未记载过沉眠之井里有…这种东西。它好像…只是在…‘看’…"
然而,这种"注视"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攻击!
灵识层面的压迫感骤增,空气变得粘稠而冰冷,殿壁那些残存的古老符文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芒急剧黯淡。
一名心智稍弱的皈虚教徒彻底崩溃了,他出毫无意义的嚎叫,挥舞着短刀,疯狂地冲向那片苍白!
刀锋毫无阻碍地没入触须,如同刺入浓雾。
霎时间,所有苍白眼球——成千上万——瞬间聚焦于他一人!
"嗡——!"
一股无形的、足以碾碎灵魂的精神重压降临!
教徒的嘶吼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被无形之力猛地攥紧,七窍同时喷涌出苍白色的雾气,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般急干瘪、萎缩,最终化为一套空荡的衣袍委顿于地,而那逸出的苍白雾气,则被蠕动的触须贪婪地吸收、吞噬。
更多的低语开始在众人脑中直接响起,不再是尖啸,而是充满了诱惑与扭曲的呢喃,呼唤着他们走向那片苍白,成为它的一部分,获得"永恒"。
"不能待下去了!"
林红袖嘴角渗出血丝,护体光晕正在急缩小,"必须冲出去!"
"怎么冲?!那玩意根本碰不到!"天机局人员绝望地嘶吼。
纪川搀扶着沈青衣,感到她的身体冰冷而僵硬,他自己的四肢也如同灌了铅。
右眼愈滚烫,那股诡异的吸引力再次涌现,强烈地指向那片恐怖的苍白。
渴望…食物?他胃里一阵翻腾,几欲作呕。
沈青衣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声音微弱却清晰:"纪川…别被它影响…守住本心…"
纪川猛地惊醒,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真的生出一股走向那片苍白的冲动!右眼的异样如此明显,剧烈的悸动中,甚至带着一丝…对他抗拒行为的不满?
"该死!"纪川低骂一声,拼命压制那蠢蠢欲动的本能。
就在这时,四周的墙壁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啦"声。
石壁…开始蠕动了!
原本坚硬的青石墙面,此刻竟变得如同某种活物的、正在蠕动的脏胕内壁,一颗颗苍白眼球的虚影正从青石墙面中缓缓渗出!整座废殿正在被同化,即将变成那怪物的一部分!
真正的无处可逃!
"完了…"一名灵韵斋子弟闭上了眼睛,放弃抵抗。
林红袖脸色惨白如纸,接连尝试几种法诀,皆如石沉大海,毫无效果。天机局人员将符枪功率催至最大,炽白的光束却不知该射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