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季雨桐想起先前裴赐年丶王宣满讥笑的嘴脸,想起他们话语间季承夜对裴若初的邪佞心思,季雨桐如芒在背。
她爱她,便不会在意她的过去。只是当她发现父亲与裴若初再次纠缠的那一刹那,那样的不在意,渐渐演化成了一种难堪。
在无边的难堪缠绕中,季雨桐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裴若初的过去究竟是什麽样的?
裴若初从没认真提过,出于礼貌,季雨桐也不敢问。
这是季雨桐第一次恋爱,她有太多不懂,一步步摸着石头过河。
她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後,一丝小火苗都有燃烧成灾的能力。
不在源头处理好,只是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的话,心里的这把小火苗终有一刻会燃烧成万劫不复的模样。
越小心,越压抑。
一直以来,季雨桐不断压制着,只把心里的不适当作无谓的酸涩,从不敢摊开来同裴若初一起解决。
今日自己的猜忌与委屈,是季雨桐自己造成的,她心知肚明,可火已经燃起,她熄不灭,一旦空间里只剩她们二人,心底的不甘与怯懦全都爆发出来了。
裴若初转过头,注视着季雨桐抿紧的唇,半晌,她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嘴角:“真的。”
这不似笑容的笑容点燃了季雨桐心里最後一簇怒火,那怒又升腾成了欲。
季雨桐一个翻身,跨坐上裴若初的腿。
她的手抚上裴若初的侧脸,从颧骨至下颚,而後是饱满的唇,抚过,一遍,两遍,三遍……
眼神对视,拉丝纠缠。
是裴若初主动先送上红唇,一发不可收拾。
车顶的灯渐渐熄灭,将情欲都藏在黑暗里。
车内尽是粘腻感和迷乱的喘息声,幽暗喑哑,季雨桐的手顺着黑裙的分叉口滑进更深处,指尖所到之处,裴若初柔软的肌肤上生出无数颤栗。
“在这里?”裴若初问。
季雨桐不答。
于是裴若初配合地延开,将一颗心都打开给她看。
地库安静,她们的心里却喧嚣,裴若初越是纵容,季雨桐就越是失控。
惊啸的骇浪席卷而来,尖锐的轰鸣归于沉寂,在寒冷的冬夜,她们汗如雨下。
裴若初不让车辆开进地库,然而,总有车辆会驶离。
就在此时,近前方的车突然发动,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音,隔着车玻璃传来,紧接着,白色的车灯穿越空气扫进了她们所在的保姆车里。
再淡然的人此刻也免不了紧张,裴若初手指紧扣着季雨桐的肩,不敢喘气,等待那辆车的动静。
只要车灯再往前照一照,车内的旖旎景色便会一览无馀。
直至灯光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裴若初才松了口气。
她终于放纵自己沉入更大的欢愉。
……
云消雨霁,季雨桐帮裴若初勾好裙子的吊带,遮住肌肤上细碎凌乱的无数红霞。
“裙子脏了。”
季雨桐低头看了眼斑驳的黑裙,心里的焦躁如一块摊平的煎饼。
这一场情事虽然酣畅,季雨桐的心里却毫无畅快之意。
“不重要。”
想到穿这条裙子是谁的主意,裴若初心里一阵冷笑。
“下次赔你一条新的。”
裴若初抚上季雨桐的背,轻轻开口:“想必你还是有疑惑,爱人之间是应该心无芥蒂的,你想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