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恙自顾自地坐在床榻一侧,轻轻地吹着汤药散热。
他不说话,苏怀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在府上,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怎麽放心你自己去苍海郡。”
冷了几日,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虽然言语中不免有责怪和懊恼,但不知怎的,苏怀黎鼻头一酸,竟然啪嗒啪嗒掉下大颗眼泪,等她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在祝无恙的怀中了。
他放下汤药,将人抱紧怀中,软着心细细哄着:“怎的愈发娇气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
这一哄,人哭得很凶了,眼泪和开闸似的止也止不住,他无法,只好将脑袋按在胸膛前,不一会儿胸膛前的布料湿濡了一片。
良久後,苏怀黎总算是收住了眼泪,但因为哭得太狠,泪水停了之後她还止不住地抽泣,眼眶红得像兔子一般。
祝无恙心下一片酸软,喑哑着声音问道:“受委屈了?”
她也不强撑着,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他抱着人不放,继续哄道:“那天,我说让你不用等我,的确是有生气的成分在,不过主要是因为那日不小心受了伤,有血腥气,怕你闻到担心。”
苏怀黎骤然瞪着红肿的眼睛,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衣服。
“伤在哪里?”
她竟然不知道他受伤了,还暗自责怪他。
“真是小伤,不信你看。”祝无恙挽起袖口,露出一道浅红色的凝固的疤痕,一看就是新伤。
他不由得喟叹一声,明明思念她思念得紧,可偏偏犟着性子不回府,到头来遭罪的不还是自己?
一开始,他的确坚决反对苏怀黎去苍海,但他现在正是缺兵的时候,她的提议正好解了他的难题。
他有私心,不愿意让她受苦,可偏偏又知晓她性子犟,认定的事就非去做不可,于是他只好将练兵的时间缩短了几日,连着三日熬在军营,为了就是能匀出两日与她温存。
他故意没有告诉她自己在军营连夜练兵,今日见她哭得厉害,不由得後悔当初的决定,早知道该提前只会她一声。
两人能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在怄气上浪费时间真是太蠢了。
苏怀黎好不容易平复下心绪,问他:“你准备什麽时候出发?”
他柔声道:“还有两日,这两日我都在府上陪你,照顾你。”
她嗫嚅道:“我不需要人照顾。”
“不需要我照顾,那这碗汤药是怎麽回事?”祝无恙重新端过瓷碗,递到她跟前,“乖,先把药喝了。”
苏怀黎面色红润,根本看不出有半点感染风寒之相,他擡手试了试她的额温,正常,看来只是哭得凶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苏怀黎将汤药全数饮尽,这药汤意外的甘甜,她推了推祝无恙为她准备的糖点:“不用了。”而後往他怀里缩了缩。
祝无恙眸色微微一暗,苏怀黎在他怀里呆了这麽久,他现在才发现,她身上所穿竟如此单薄。
“简直是胡闹,”他擡起被子严严实实地将人盖住,“着了风寒还不知道多穿点。”
“……”
苏怀黎脸上泛起异样的红。
他眉心直跳,怀中的人不但不听劝,还很不老实,有几日没与她温存,他心中的燥意更甚,都说入秋了,但他丝毫没觉得冷。
苏怀黎感受到身下的身体愈发变得僵硬,她也不甘于只是抚摸他的胸膛,眼睛一闭,擡头吻了上去。
脆弱的脖颈处被一双大掌细细地揉搓着,强迫她擡起头承接雨露,亲吻的势头太过猛烈,她不由得一阵眩晕,主动化为被动,轻而易举地被压在身下。
千钧一发之际,身上之人微微擡起身体,不敢再碰她。
祝无恙嗓音彻底喑哑,但神志还算清明:“我去洗个澡。”
苏怀黎直直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上带,原是清冷的嗓音生生氤氲出了娇媚之感。
她轻易拿捏住他的命门:“别走,我刚刚已经喝过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