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磨牙。
陈元之没注意宁尔的面露凶相,无意识往房间门口看了看,屋外隐约传来靳伟剁螃蟹的声音,他挠了挠头发:
“网不网恋的吧……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就挺好的。”
宁尔认真思考了一下:
“是和伟哥住在一起的日子吗?你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十四年。”陈元之难得没再纠正他的用词。
宁尔还想再说什麽,屋外靳伟就叫他俩吃饭。
各式各样精致的海鲜肉菜切盘摆净,铺满了一整个长桌,中间大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旁边是一盆和锅差不多大的鸭血。
三个人都准备好围在桌边,陈元之问:
“傅总还不能来吗?”
宁尔拿起手机看了看,傅宴舟的消息正好过来:
“他说有一个紧急的临时会议,让咱们先吃,晚点过来接我。”
陈元之和靳伟起初还假客气,三个人坐在一起干瞪眼等了一会儿,最终终于忍不住,肉一下锅开涮。
红油在锅中翻滚,辣椒与花椒的香气蒸腾而起,像是把整个冬日的烟火气都浓缩在了这一锅中。
鲜切的吊龙烫一会儿就熟,靳伟和陈元之捞了一些,宁尔照例不吃。
等红油锅煮得足够香的时候,靳伟用漏勺盛了大半盆缓缓滑入红汤,鸭血在沸腾的锅底中瞬间锁鲜变为褐色。
其实这麽多年血包宁尔也吃腻了,直到来到人类世界他才知道鲜血还可以放在鲜香麻辣的锅里煮。
一月的天气已经大寒,窗户上结着一层微薄的白霜,围坐在桌边很快热了起来。
靳伟打开几罐冰啤酒,又特意给宁尔开了一瓶香槟,瓶瓶杯杯端起来碰在一起,没一会儿就都有些微醺的感觉。
酒精让宁尔大脑逐渐放松,靳伟和陈元之七上八下涮了会儿毛肚,两罐啤酒都见了底,三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宁尔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嘴,开口道:
“伟哥,元之”
“过去这几个月,其实我……”
“哎哎哎”没等宁尔说完,陈元之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你就直接说,你遇到的事儿应该解决了吧?”
宁尔有些发懵:
“什麽意思?”
“我们不关心你这半年跟谁去了哪儿,但你这麽久没个音讯,一定是遇到事儿了,所以,还顺利吗?”
宁尔惊讶地看着陈元之,他好像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风吹草动,就连宁尔多喝了一杯奶茶他都会八卦地问清楚是哪儿来的为什麽要喝奶茶。
这次他消失这麽久,元之竟然一点都不好奇。
宁尔又认真盯着陈元之和靳伟看了看,发现他俩真的没有任何问的意思,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我……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顺利。”
靳伟和陈元之点点头,又继续七上八下涮毛肚了。
宁尔看他俩真的不打算多问,松了口气的心情没持续多久,忽然又有种淡淡的酸涩感。
他们完全不过问,是不是也和自己有点太生疏了?
是因为太久没在一起相处,还是他消失的这段时间生疏了?
还是他们有其他更好的朋友了?
地牢里莱特那张扭曲的脸一瞬间浮现在宁尔的脑海里,还有他那句恶狠狠的“朋友算什麽?”
宁尔感觉脑袋有些发疼,疼地他扶住了额头。
陈元之和靳伟直到把一盘毛肚都吃完,才发现宁尔不适。
陈元之赶紧问:
“怎麽了?头疼吗?”
宁尔尽量克制让自己不去想莱特,使劲晃了晃脑袋,神色不经意间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