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人应。
正殿後面有个门,连着後厨和几间侧房,阿雾往里走,就闻到一阵饭菜香味,推门看到桌上摆着粥和馒头小菜,只有一人份,没动过。
他觉得有点奇怪,走到老僧人睡觉的屋门口正想敲门,随即听到鼾声传来。
天还没黑呢,这个点睡大觉?
古羽想着,说了声:“是我,我进来了啊。”然後推开了门。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只见老僧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一看就是醉得不轻。
古羽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了,没错,老僧人虽说自诩出家人,但却是荤腥照沾丶酒水不断,对此他自有流派理论,叽里咕噜一套晦涩难懂的经文出口,叫人想反驳之前就先被唬住了。
古羽又去另一间侧房看,阿雾竟然也在睡。
老僧人好歹有一张木头床,但阿雾一直是打地铺的。
薄薄的垫上拱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椭圆形,古羽走近了,就看到阿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丶只剩一颗寸头脑袋露在外面。
他脸颊是不太正常的泛红,古羽作为生病专业户一看就知道,这是发烧了。
用手背贴了贴,果然烫得吓人。
阿雾察觉到有人,很缓慢地睁开眼,看到古羽也不怎麽惊讶,略有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说的是:“晚饭,在桌上。”
古羽问:“你吃了吗?”
“不管我。”
看来是没吃,古羽又问:“那你烧这麽高,吃药了吗?”
阿雾摇头,只说:“你吃饭,等下凉了。”
“凉了热热就是了,你得先吃药啊!”古羽深知发烧这件事看似稀松平常,但不处理好的话,也是会出大问题的。
他转身就去几个木头柜子里一通翻翻找找,别说药了,连根体温计都没有。
他给阿雾倒了杯水,放在地板上:“你先喝点水,等等我。”
说完,就噔噔噔跑出门去。
阿雾勉强半撑起身做起来,一句“你去哪”都没来得及问。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十多分钟後,古羽抱着自家的药盒子又返回来。
十岁的小男孩没到窜个头的时候,估计因为降了温,还穿得很多,看起来像枝头长满绒毛的团子鸟,一举一动都是笨拙又认真,很是可爱。
他先是拿出水银温度计,熟练地甩了几下丶确认好温度刻度。
“放到胳肢窝里,夹紧了。”说着,仰头看了眼挂钟,“等十分钟,长的那根指到三再拿出来。”
紧接着又问:“嗓子疼吗?想咳嗽的那种?”
阿雾点头。
小大人在药盒子里挑挑选选,拿出一包药粉冲了水:“先喝这个,等下如果烧过38度,就再吃退烧药哦。”
熟练地令人心疼。
阿雾喝了药,侧过头去,用被子堵住嘴,闷声咳了两声。
“我自己弄,你走吧。”阿雾说。
“不行,你烧得厉害,等下还要吃点东西,万一半夜想喝水怎麽办,离不了人的。”古羽完全是仿照着从前妈妈照顾自己的样子,来照顾阿雾,“而且师父又喝醉了,指望不上他。”
阿雾像是想要说话,但又嗓子一痒,赶紧撇过脸去。
“看,我说吧。”古羽一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又给他添了温水,“而且就算吃药退烧了,说不定还会再烧,不要不当回事。”
阿雾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在质疑古羽作为生病专业户的素养。
他声音咳得有点哑:“哮喘不能感冒,我……会传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