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栎极淡地勾了下嘴角,事实恰好相反:“我爸是不婚主义,更不想要孩子,他早就计划好毕业後出国。我妈清楚这些,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分手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偏头看他,“现在还浪漫麽?”
松茸:“……”死嘴。
他哪敢说话。
一个恋爱脑真的很坏了。
“冒昧问一下,”松茸小心翼翼地措辞,“我公公他现在……?”
“咳。”裴栎被他这声自来熟的称呼呛得轻咳,指尖抵了抵下唇,心里那点阴霾倒像是被这声“公公”吹散了些许,唇角淡淡一勾,“健在。”
“哦。”松茸满足完好奇心,後知後觉地感到一丝尴尬,飞快转移话题:“该我了!我祖母叫松明月,我爸叫松清泉,我侄子叫松流。找规律题:你猜我本来应该叫什麽。”
裴栎顿了顿,略迟疑一秒:“松上?”
叮叮叮,答对!
“是不是特像盗版日本电器?!”他们家对跟父姓还是母姓并不很在意,更多是从传承稀有姓氏的角度考虑,况且他爸妈的姓氏都又少见又好听,“不过我哥已经跟我妈姓了,而且我要是随我妈姓。。。。。。”
听起来会很贵州。
松茸沉默一秒,补充道:“我妈怀我的时候特别想要个女儿,凑成‘好’字,她又爱吃松茸,然後就给我起了这麽个名。”害他小时候没少被男生取笑,幸好他长得好看,有钱,人缘也好,长大一些就没人敢当面开大了。
分享完各自名字的由来,又随意逛了逛,在外面吃了火锅,两人一狗便打道回家。
因为裴栎明後两天要回家住,松茸晚上就被狠狠超……前点映了。
追剧时能一口气看六七集很爽,但一晚被“超”就是另一回事了!
面对面这个姿势尤其让人不爽,松茸向来秉承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生信条,可这个姿势偏偏容易腰酸腿软,还得自己发力,像个人形盾构机似的,每一下都要把他凿穿,有种灭顶感,打咩打咩!
“轻了。”男人嗓音低沉,这时候尤其涩情,带着运动中的兴奋,微紧而沙哑,手掌在他腰後一握,仿佛真能掂出重量似的。
松茸咬住下唇,这不是废话?天天这麽“运动”,狂吃都胖不起来,消耗多少卡路里啊!
人的体力总量是有限的,比如Keep里的低强度燃脂操他能轻松坚持一小时,但换成高强度间歇训练HIIT,三十分钟就是极限。
他忿忿地一口咬在裴栎汗湿的肩膀上,有点嫌弃,不由皱了下眉,声音闷闷的委屈:“你今天为什麽总喜欢这样……是不是不行!”
裴栎低笑了声,热气喷在颈侧,声音又沉又欲:
“因为……松茸本来就长在栎树上。”
还是根部。
他耳朵脏了。
轰一下烧起来。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松茸这下也顾不上嫌弃汗了,对着近在眼前的肩膀又是一口。
冬天到了。
树变黄了。
……
长夜清寂。
松茸呼吸匀长,睫毛垂落一片浅影,裴栎伸手,将他黏在额角的湿发拨开。
曾经他不太喜欢的名字。
今天有了新解。
在无人窥见的土壤之下,菌类与树木,悄无声息地缠绕丶依附,共生共长。
再分不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