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好碰见王适安在和臣子们开会。
都怪他之前把王适安的家当自己家,现在王适安府上的侍人已经把他当自己人,看到他来了都不提前提醒王适安。
崔衍昭回忆了一下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内容,王适安好像正和小团体回忆往昔,连初心都出来了。
还说要娶最漂亮的人。
不愧是王适安,连择偶标准都这麽高——等下,他知道该怎麽反应了!
崔衍昭环顾一圈,自然地哈哈一笑,“衆卿紧张至此,莫不是刚才正在议论朕?”
自己夸自己是很尴尬,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衆人觉得陛下真自……好吧,以陛下的容貌,这不叫自信,这叫率真。
王适安扬唇:“正提到陛下,陛下便来了。”
和刚才对他们那冷厉的态度截然不同。
衆人心情更加复杂。
崔衍昭若无其事地走到王适安身边,准备坐……只有一张席子。
崔衍昭准备再若无其事地离开。
王适安擡手把崔衍昭强拉着坐在自己坐着的席子上。
崔衍昭担心挤到王适安,意图立刻起身。
王适安在他耳边道:“怎麽?可同榻,不能同席?”
崔衍昭感觉围观群衆的存在感非常强烈,还好他已经在这个时代频繁的各种大型活动下磨练出了传说中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不然这个时候脸早红了。
王适安看向在崔衍昭来了後就十分多馀的僚属,只觉越看越烦。
“府中不便多留各位,请回。”
很快室内只剩下王适安和自己,崔衍昭心下稍松。
崔衍昭说起来意:“我想商量下孩子……”
王适安打断他,“正好,我也有事要对你说。”
崔衍昭谦让道:“你先说。”
王适安凝视崔衍昭,崔衍昭迷茫地回望,表情很是无辜。
王适安目光一沉,拽过崔衍昭,低头吻上去。
时间过得很漫长。
王适安亲够了,才放开崔衍昭,这回没再看崔衍昭,而是皱起眉。
崔衍昭産生了些许预感。
王适安:“阿昭身为人父,不可再作纯质之态。”
崔衍昭:“……”
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体面和文雅,即使是形容人傻,也不会直说,而是表示此人圣质如初,此人有淳古之风。
只要这样一说,懂的都懂,不懂的不需要懂。
崔衍昭刚好懂,他听出来王适安在说他傻。
崔衍昭严肃起来。
他不光懂王适安的意思,还懂王适安的套路。
大臣对皇帝当面说皇帝傻,意思就是你不配为皇帝,应该把皇位让出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
崔衍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不过按常理应该是王适安暗示下属逼宫,王适安怎麽亲自来?
这还需要三辞三让吗?
崔衍昭认真思考着禅位流程,思考内容还包括他禅位以後的谥号,墓地地址。
王适安:“现在去书房选书,我陪你夜读。”
崔衍昭:“?”
崔衍昭对自己的听力不自信了,“你要不要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