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昭等他擦完,眨了眨眼睛,擡起眸子,“谢谢师尊。”
他又环顾四周,“师尊,我们不是在御兽宗吗?何时回的仙执殿啊。”
宴微尘刚收起帕子,看着许景昭这般模样,气笑了。
他怎麽说许景昭这麽听话,原来在这里跟他装傻。
是不是许景昭觉得,只要事情没摆在明面上,就可以当什麽没发生,就连先前那明晃晃的亲吻,也一笔揭过。
聪明狡黠的小狐狸,真是狠心。
宴微尘指尖一晃,手里多了枚云镜,声音平淡,“你脖子上是什麽?”
许景昭看了眼镜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师尊,还忘了告诉你,我对同心花排斥,吃了就会起红疹。”
他说的轻松,其实藏在被子下的手快要把布料捏碎了。
宴微尘面无表情地收了云镜,“哦,原来是红疹啊。”
他先前通讯丹霖,丹霖也并未看出许景昭身上的不对劲,只是气血亏损,但又有气血凝滞,心脉郁结之症。
既然如此,宴微尘不打算逼他了。罢了,要装傻便装傻吧。
许景昭又问道:“师尊,我究竟怎麽了?”
宴微尘开口道:“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亏损的厉害,日後你在玉兰苑要多补补身子。”
“哦。”
见宴微尘不提别的事,许景昭暗暗松了口气,至于先前的那个吻……意外意外。
师尊他大抵是突发失心疯了。
许景昭不仅骗别人,还很喜欢骗自己,骗完自己後,再面对这些事情会更坦荡些。
他现在其实很想问洗经伐髓的事,但是因为他‘没有’那段记忆,所以他根本无从开口。
宴微尘看着许景昭欲言又止,但心里其实已经猜测出许景昭要问什麽,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跟许景昭讲,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日又匆忙过去。
许景昭在床上躺的实在无聊,再加上他原本就没什麽毛病,实在躺不住,直接出了院子。
但他寻了一圈,既没看见师尊,也没瞧见不太白。
他走到仙执殿门口,看到一个跟癸九身高相似,以前常跟在癸九身後的殿侍。
癸七还是癸八?这是对双生子,他分不清。
“请问……”
癸七停下脚步,吐出两个字,“癸七。”
“师尊呢?”
“殿主今日休宁,还特意嘱咐今日不要随意在玉兰苑走动。”
癸七说完,便离开了。
休宁?时间过的这麽快了吗?
想到上一次自己看到的情况,许景昭眉心微微蹙起,他忽的想起那仙执密本上的话。
宴微尘飞升仓促,当年雷劫之力被其封于经脉,每逢上弦月,雷劫之力淬身封灵,有烈焰焚身之痛,可用冰寒镇之。
冰寒镇之……
他忽的明白为何仙执殿常年冰寒了。
他望向殿外,可现在……仙执殿竟然不见丝毫雪色,更无一丝寒气。
那师尊怎麽办?雷劫淬身,那得有多疼,且师尊竟然每逢上弦月便如此。
许景昭捏紧手指,这该死的天道。
这样想着,他便转身向回走去。
可癸七却倏然现身,“殿主有令,不许你去寻他。”
许景昭停下步子,叹了口气,他去了又有何用呢?帮倒忙罢了。
除非他能拿到须弥山上的须弥花。
可须弥山又在哪呢?想来也不好找。
若是好找,师尊早就拿到了。
许景昭又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偏殿。
他今日心思也难集中,学了半日看了半日,最後画出来几张惨不忍睹的符箓。
他挑出几张好的拿去仙执殿,打算先放在师尊桌面,等待师尊出来得空後批阅。
再次踏进仙执殿,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日师尊将他抵在门口的场景,脸变了又变。
他快步走上前去,将符箓放在桌面。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忽的瞧见宗卷最下面压了一封信,红色灵莺如火,正是春隐门的印记。